忠祥試探著喊了他幾聲,但沈安言卻毫無動靜,仿佛沒聽到。
直到溫太醫收針要走人,忠祥才追出門外,喊道:「溫太醫!」
他走到溫太醫面前,又看了看房內,才小聲問道:「溫太醫,公子如何了?」
「不太妙,」溫太醫看著憂心忡忡,隨後有嘆氣道,「他身子本來就不好,如今受了這般刺激,還吐了血……只怕是熬不住了。」
忠祥急道:「可是公子不是醒了嗎?!」
「那你看他說話了嗎?我扎了那麼多針,他一點反應也不給,如今他體虛脈弱,氣急攻心,又無存活意志,若是還不吃不喝,我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頓了頓,他又嘆氣道,「若知道他出去散個心還能遇到這事兒,我倒不如多花點功夫給他多扎幾針,讓他在這府里好好待著……」
但說再多也沒用。
沈安言如今還能醒來,也算是他命大了。
尋常人,毒遍全身,身體又如此孱弱,還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只怕那一口血吐出來,人也跟著沒了。
「那……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要不然你們就勸著他把剛才知道的事情都忘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還像之前那樣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配合大夫好生休養,要不然啊……問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壽衣,有沒有中意的風水寶地……」
忠祥冷聲打斷了他的話:「溫太醫!」
溫太醫也還是那副表情,「言盡於此,恕在下實在無能為力了。」
言罷,他就走人了。
只是出了院子,才發現蕭景容就站在外邊,他嚇了一跳,但很快又說道:「方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可不是故意說出來氣人的,是真沒法子了……」
本以為蕭景容會跟他胡攪蠻纏,硬是逼著他救人,卻沒想到,男人只是「嗯」了一聲,便越過他,踏進了院子裡。
忠祥還因為溫太醫的那番話而無法靜心,始終不敢再踏進房間。
看到蕭景容後,他雖努力調整情緒,但面色依舊不佳,「主上。」
蕭景容便道:「你去看著藥爐,本王進去看看他。」
看了一眼房內,忠祥遲疑了一會兒,才俯身道:「是。」
房內,沈安言還是那樣躺著,眼睛也始終是睜開的。
蕭景容靠近時,他也不曾動一下。
男人沒有坐在床頭,而是席地而坐,手搭在床上,看著沈安言,輕聲道:「本王已經將那幾人安頓好,就在城外的莊園裡,有人會照顧他們,那裡有侍衛守著,不會有人傷害他們,大夫都在……她們有些傷勢雖重,卻無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