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安言要殺的人,一個是雍南王府的老王妃,一個是郡主兼齊王側妃,單靠秦懌未必能辦妥,所以沈安言需要掌握權和錢這兩樣東西。
秦懌是他的權,而他替秦懌錢生錢,那些錢也會成為他的助力,他也可以堂而皇之地發展自已的勢力。
楊婉玉說:「你明明可以很痛快就答應秦懌的要求,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借著我來當擋箭牌,遲遲不肯表露自已的想法,好像自已多不願意摻和這些事情,是因為你在觀望,你要確保秦懌是絕對的需要你,這樣你才能更留餘地為自已打算。」
甚至這半個月裡,沈安言一直在收集外面的消息,直到他確定秦國跟睿國休戰後,他更能確定了……秦懌也好,楊婉玉也罷,都無法替他達成心愿。
兩國休戰是大事,這其中隱藏了許多內情,關乎的也是兩國的百姓,所以……無論如何,秦懌都不會為了一個沈安言,就派人去刺殺老王妃和建安郡主。
若沒有秦懌的幫忙,沈安言就算在秦國站穩了腳跟也沒用,那時候的他即便一身都是錢,秦懌不會給自已留著一個禍患。
到頭來,他還是一場空。
沈安言看著她,眼底沒有情緒,「就算你猜對了又怎麼樣呢?我有這樣的想法和顧慮,有什麼問題嗎?」
楊婉玉給他倒了一杯水,嘆了口氣,「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呢?阿言,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一定會治好你,就算你真的不想摻和進秦國的黨爭,你也還有很多路可以選,沒必要走最極端的路。」
沈安言正要開口,楊婉玉又端起茶杯遞到他嘴邊,率先說道:「剛才那話的重點,在於最後那句。」
她說:「現在要你相信我也很難,但你為什麼非要走那麼極端的路呢?」
沈安言沒接她的茶杯,只是沉聲問道:「我的其他路在哪裡?」
如果他還有路可以走,就不會彎彎繞繞折騰那麼多。
楊婉玉將茶杯強行塞進他的手裡,「你怎麼沒有路了?你殺不了那些人,但你可以選擇放過你自已啊,為什麼非要活得這麼累,又是試探又是算計的……愛也不敢愛,恨也恨不徹底,把活著變成一種負累,把自已弄成這副狗樣子,你讓那些曾經讓你好好活著的人看了,心裡怎麼想?他們不會痛苦和難過嗎?」
沈安言握著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抿著唇,沒說話。
她說:「我認識的沈安言,熱愛生命,卻也活得勇敢,你在怡紅樓的時候能伏低做小,看人臉色,剛遇到蕭景容的時候也敢豁出性命為自已謀一條出路,怎麼現在反而變得畏畏縮縮,想做的事情不敢去做,還要反覆試探,反覆琢磨……」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
沈安言努力鎮定,可嗓音里還是帶著顫抖的,興許是難過自已變成了這樣,興許是難過自已無能為力,「正如你所說,秦睿兩國暫時休戰,秦懌也絕對不可能為了我就去殺了老王妃和建安郡主……他不可能為了我這麼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就讓兩國再開戰火,我如果不去試探,不去算計,難道就這麼傻乎乎地替他賣命嗎?」
楊婉玉又嘆了一口氣,「但是你不去試探不去算計,也該明白秦懌根本不會為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