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耐有限,卻也痴心妄想。
他改變不了這個時代,也無法登基為王,更沒能耐拿捏住任何人,可一招算計,布一場局,讓天下就此平定,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哪怕只有二十年,十年……都是好事。
西域的崛起是個好時機,連老天都在幫他。
這天下紛擾真多,人若能在吃飽喝足時還想著盡力拯救蒼生,哪怕渺小,看著可笑,卻也算功德一件吧……
沈安言在心裡想著,迷迷糊糊的,又想起了楊澍。
那個警察,還那麼年輕,一身是血地抱著他從綁匪的地盤逃出來時,心裡在想什麼呢?
天下太平,家國安定,英雄不忿悶無罪惡可平,將軍不怨懟無戰功可爭,哪怕只是一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孩子,也要護他到最後一程。
他們國家,從不缺少這樣的英雄。
而沈安言不自量力的……忽然也想要成為這樣的英雄。
可能,楊澍的那顆心臟,也跟著一塊兒過來了吧。
他不愛蕭景容,卻也不想與這人為敵,因為他恍然發覺……也許有蕭景容的幫忙,才能真正天下太平安樂。
那些因戰爭飽受折磨的孩子,也才有家可歸。
沈安言又睡了過去。
蕭景容抱著他,哄著他,卻再無心入睡。
確定沈安言真的睡著後,蕭景容才起身,小心翼翼出了房門。
紅袖迎了上去,玉鳧就跟在她身後。
行禮後,紅袖便道:「王爺可是有事外出?」
蕭景容淡淡掃了一眼玉鳧,卻沒說什麼,只是對紅袖道:「本王出來透透氣,你們先下去忙吧,若有事情,本王自會喚你們。」
「是。」
紅袖倒也沒多矯情,她知道有蕭景容在這裡,沈安言很安全,便帶著玉鳧下去收拾住的客房。
這時候,大黃狗從外面跑回來,也不知道是去給哪個官員幫忙了。
一見到蕭景容便上前使勁兒地晃著尾巴蹭他。
男人的大掌落在狗頭上,不怎麼溫柔地搓了搓,說道:「小九,你爹爹回來了,高興嗎?」
慢悠悠跟在大黃狗後面回來的忠祥:……
大黃狗對這個名字也認,它仿佛知道沈安言在裡面休息,沒敢叫出聲,只是發出嗚咽的聲音,尾巴晃得更厲害了。
蕭景容玩了一會兒大黃狗,又開始愣著發呆。
他不是不知道沈安言忽然跟他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正是因為知道,才忽然覺得迷茫。
也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