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似乎在很努力控制自已的反應。
因為他的確不覺得自已有什麼問題。
但他還是問道:「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嗎?我難道不該殺那三個人嗎?」
楊婉玉眼底露出複雜的情緒,「那你覺得你該殺嗎?他們該死嗎?」
沈安言沉默了。
楊婉玉調整了一下坐姿,也用眼神遣退了四周的丫鬟和下人,認真看著沈安言道:「既然話題都開了,今天這個氣氛也很合適,我們就好好聊一聊,好嗎?」
沈安言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
楊婉玉就道:「阿言,我現在不想去評價你做的事情是對的還是錯的,我們如今活在這個時代,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沒命,你謹慎也好,殘暴也罷,只要是為了自保,你做什麼我都能理解。」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我們也學會了用這個時代的人的思維去考慮問題和安身立命,我們也打從心底里覺得誰阻攔了自已的路就應該殺誰,那我們跟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沈安言怔住。
楊婉玉繼續道:「我們要強大起來,就是不想再受到這個時代的束縛和迫害,但我們心裡都很清楚,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控制的,而我們最初的目的,也只是想著能在這個時代活得更自在些,而不是……」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說了重話,「……而不是殺掉那些惡徒,然後坐上他們的位置,成為比他們更惡的人。」
沈安言看著她,張了張嘴,似乎想為自已辯解,但眼神又很快變得迷茫。
什麼意思?
難道他現在……跟這個時代的惡徒一模一樣嗎?
「五年前,你沒離開睿國之前,也曾在齊王府被人欺負羞辱,但那時你是怎麼做的?現在你又是怎麼做的?」
「我……」
「你那時候也能殺了他們,因為你也確信就算自已殺了他們,蕭景容也能為你解決一切,但是你沒殺,因為你覺得他們罪不至死,因為你對生命還是心懷敬畏的,可如今,你手中的刀在面對人命的時候,已經學不會怎麼猶豫了……」
楊婉玉不是想要沈安言成為一個聖父,遇到那些傷害他的人,自然還是應該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