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紅袖和雲松也不知該怎麼說,而沈管事跟楊婉玉一樣,也是一頭霧水的。
玉鳧此刻也站在這裡,她對這事兒也不了解,但畢竟與紅袖關係匪淺,自然猜出了一些事情,只是也不好說出口,便低聲道:「公子昨夜回來後便一直待在房內,不許我們入內,如今天已拂曉,卻也不讓我們入內伺候……」
楊婉玉便明白了,點頭道:「我進去看看……」
她站在門外,輕輕敲了一下門口,喊了一聲「阿言」,但房內沒有任何回應。
猶豫了一下,楊婉玉便小心翼翼推門進去了。
沈安言就坐在桌子前,背對著門口的方向,楊婉玉把門關上了,才一步一步朝著他靠近,正想要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時,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等她繞到沈安言面前看時,才發現沈安言在哭……
他眼睛紅得厲害,已經接近發紅髮腫的狀態,面上的淚痕幹了又被滑濕,甚至印出了條條紅痕,撐住額頭的那隻手的指尖上還帶著乾涸的血跡,但楊婉玉沒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傷口。
「阿言……」
楊婉玉小聲喊了一句,有些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坐在他旁邊,伸手想要抱抱他。
可沈安言忽然回過神來,扭開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已這麼狼狽的模樣,要伸手去擦臉上的淚痕時,才發現自已全身都僵硬了。
動一下,就是密密麻麻針扎一般的痛。
楊婉玉便起身,出去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濕了帕子,遞給他讓他自已擦擦臉。
沈安言拿帕子捂在臉上,之後就一直沒有拿開,看著像是在敷臉,可楊婉玉看得出來……他還在哭。
這樣的沈安言讓她很無措。
兩個人重逢也有五年之久,沈安言經歷的那些苦難她基本都知道,但卻從未聽說過也從未見過他會這樣崩潰大哭的……
「阿言……」楊婉玉的嗓音也帶上幾分哭腔,想著抱抱他,卻又不敢去碰他。
最後,只能小心翼翼抓著他的手腕,輕聲道:「阿言,發生什麼事了?沒事的……不管發生事情了,還有我在呢……」
說著,她還是起身抱住了沈安言。
她說:「是跟蠱蟲有關嗎?你是覺得跟蕭景容這樣牽扯不斷壓力很大嗎?沒事的沒事的,我現在跟師兄在很努力地研究了,再過不久肯定會有發現的,就算沒能研究出來,我答應你,後面我們一定會去西域找方法!」
沈安言滾動著喉結,身體還在顫動著。
許久後,他像是漸漸冷靜了下來。
帕子從臉上拿來,可眼睛依舊是紅腫的,只是看起來並不顯得狼狽,反倒讓人格外心疼。
楊婉玉也跟著紅了眼睛,坐在他旁邊小聲問道:「到底怎麼了?」
可沈安言垂著眼皮,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靜靜看著什麼東西,好一會兒,他才帶著濃重鼻音問道:「蕭景容死了嗎?」
楊婉玉頓時一噎,有些擔心,也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