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容多愛他,他不懂,可他對蕭景容即便動心了,也絕對稱不上多愛。
為什麼這些人就是這麼肯定呢?
他問道:「蠱蟲真的一定會在兩個人沒有感情的時候消失嗎?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確實無法讓蠱蟲在身體內住下嗎?」
雖是這麼問,但他心中已經有了自已的答案。
未必。
他再傻,再無知,再不願承認,也不可能不了解自已對蕭景容是什麼感情。
沒有恨就是最大的溫柔,怎麼可能還愛得痴如痴醉?
之前楊婉玉還是溫玉跟他說過,蠱蟲無法像人類一樣思考,只要擁有一丁點的愛意就把這兩個人當做是彼此相愛的,畢竟人確實不可能每時每刻地控制著自已不去喜歡誰,而蠱蟲一旦在人類體內住下,就會永遠留在這裡,只有用其他手段才能驅趕出去……
這樣的說法,沈安言是接受的。
但若是像婦人和部落的其他人說的那樣,蠱蟲確實無法用其他的方式驅趕,只能等彼此的感情消耗了就會主動消失,而他如今明明對蕭景容沒有愛意了,卻還是被認為很愛蕭景容……他就不能接受了。
甚至內心很鬱悶。
他這樣就算得上是非常愛了?
那看來世人眼裡的愛也沒有多愛啊……分明就是毫無心動的感覺。
他甚至可以心情一不爽就捅蕭景容一刀。
世人對他們的愛人也是這樣的?
愛一個人,就得隨時隨地捅一刀他?
沈安言真是越想越鬱悶,並且開始懷疑人生。
婦人並不清楚沈安言為什麼一直要糾結這個問題,不過,她其實也覺得很奇怪。
兩個蠱蟲能在他們二人身體裡安穩地住下來,這就說明了他們對彼此的確有情,而且這份感情……世所罕見,糾纏不休,刻骨銘心,世間的轟轟烈烈也不過為此,但……
但他們看起來,的確沒有像蠱蟲反應過來的那樣,愛得那樣深刻。
沈安言也不像這裡的其他女子或男子一樣,對著蕭景容露出任何看著心愛之人的眼神。
婦人輕聲說道:「這世上的蠱蟲分為很多種,情蠱是其中之一,而情蠱也分為很多種,雙生蠱便是其中之一,雙生蠱……有強有弱,品類也不同,這種蠱本是女子為了測驗新婚丈夫對自已的真心而煉製出來的,一開始,大部分的雙生蠱的確如你認為的那般,是特意用來牽制對方,挽留愛人的,若是其中之人生出了背叛的心思,必死無疑。」
頓了頓,「可後來,部落的一些女子覺得這樣被牽制的愛猶如乞討,便煉製出的稍強一些的雙生蠱,若是愛意消失,體內的蠱蟲便會漸漸消失,自已自然也能感覺得到,這種蠱蟲十分強悍,強悍之處在於……只要心中有情,便能以其中之人的精氣,為另外一人續命,真正做到同生共死,白頭偕老,死後也能保持著生前的容貌,直至海枯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