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有這麼惡劣的人啊?!
折騰了許久,事情才解決完。
蕭景容幫他系好褲腰帶,把人直接打橫抱回了房內。
此時已是深夜,自然無疑注意到這些。
沈安言想要掙扎,可他腿還傷著,根本無力掙扎,只能紅著臉被人抱回房內。
等一回到床上,他便下意識要抓起被子蒙住自已的臉。
可男人卻先一步把被子抓在手中,蓋在了沈安言身上,卻沒讓他當縮頭烏龜,俯身湊近時,非要他與自已對視著。
沈安言根本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緊張無措到聲音都哽咽了起來,「主上……」
蕭景容卻只是俯身,輕輕捏了下他的臉,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安言愣了下。
他從來不知情愛一事,也不懂其他東西,只覺得男人忽然問自已的名字,有些詫異和說不出的感動。
他輕聲說:「我沒有名字……」
他自懂事起便被賣給人販子,因他身體不好,之後輾轉被賣了好多次,每次都過得不如意,而且像他們這樣身份低賤的下人,根本不會有人費盡心思為他們取名字,都是主家或者管事的看心情,隨便找個詞來稱呼。
好一點的有,平安啊,富貴啊,如意啊……
普遍的有直接按照順序來叫,像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之類的。
若是不討主家喜歡,什麼千奇百怪的名字都有的,夜壺、野狗這種名字,也不少見。
在這之前,他碰上的那個主家更為殘暴,根本無心給他們取名字,對他們這些下人,非打即罵,已經打死打殘了不少下人婢女。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只是恰好傷得太重,身上血腥味濃重,又恰好隨行的小妾懷孕了,主家怕驚著小妾肚子裡的孩子,也覺得他這副破破爛爛的模樣晦氣,所以才在半路上把他扔了下去。
恰好就扔在了亂葬崗。
想起這些,沈安言心中便生出悲哀……
他被扔在亂葬崗時,還有一口氣在,他當時是真的很想活下來。
所以他努力地從那些腐爛生蛆的屍體中爬了出來,雙手抓爛了,泥土混著沙子嵌入傷口中,很疼,很疼。
可是那點痛並沒有擊退他,他仍舊想要活下去。
路上也有不少人路過,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來看一看他,甚至還有馬車直接從他的手上軋過去……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
他不想就這麼死了。
可是沒有人願意下車看他,哪怕只是一眼。
他那會兒覺得,自已應該是要死了,雙眼也開始變得空洞。
就在這時候,有馬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