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沈安言因為白天睡得太多,這會兒反而睡不著,睜著眼睛發呆。
忽然聽到了動靜。
他皺了皺眉頭,心想紅袖和雲松不是應該守在外面嗎,怎麼會讓人進來?
但等他看到那個模糊的影子時,才知道是為什麼。
因為來人正是蕭景容。
男人身上穿著裡衣,頭髮未束,甚至有些凌亂,還抱著枕頭。
一看便知是從自已床上爬起來了。
他約莫是以為沈安言睡著了,撩開帘子後,先放下枕頭,才輕手輕腳爬上床去。
沈安言:……
男人的爬床技術十分嫻熟,若沈安言此刻是睡著的,未必能被驚醒。
而且爬上來後,他也沒敢去碰沈安言,連被子都不敢要,只是在旁邊側躺著,似乎一直在看沈安言。
沈安言平躺著,眼睛雖然睜著,卻是一動不動,這黑燈瞎火的,男人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小心翼翼靠近,隔著被子,輕輕將手搭在被子上,隔著被子抱著沈安言,然後閉眼,睡覺。
竟然全程都沒發現沈安言是醒著的。
也可能是心虛害怕,沒敢仔細看。
換做以往,沈安言會一腳把人踹下去,但此刻,他沒有那個心情。
很累。
一點兒都不想動。
第二天一早,男人又小心翼翼離開了。
沈安言雖然閉眼了,但依舊是睡不著的,所以男人離開時還是能察覺到。
等到吃早膳時,沈安言起床了,蕭景容也正好穿戴整齊,若無其事地過來一起用膳的。
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自已的房間睡得多好。
沈安言並不太想說話,蕭景容也只是關心了幾句他的身體,看出了他似乎心情不好,倒也沒敢多問。
吃完早膳,沈安言正想趁此機會說自已要搬回沈府,可男人卻又率先開口堵住了他的話。
不知是瞧出了他的心思,還是真的這麼巧,開口便說道:「今日本王要入宮一趟,眾臣商議西域之事,袁墨袁朗也已將顧御醫帶回,你是隨本王一同入宮,還是今晚本來回來了,再與你說?」
沈安言並不想入宮,也不想住在攝政王府,但他的確也想知道西域那邊是怎麼回事,思量再三,便道:「此事非一兩日便能查清,少說也要十天半月,我且回府等候,若是你查出了什麼消息,便可差人去府中告知我。」
這個回答雖然不是蕭景容想要的,但他能明顯察覺到自從沈安言被西域的刺客綁架後,對他的態度便好了許多。
說不上溫柔,卻也沒有之前那般針鋒相對,惡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