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風吹進來,窗台上的蝴蝶蘭晃了晃,室內安靜一瞬,傅雪辭忽然鬆開蘇卿的手,提步走向隔壁。
仿佛剛才的溫柔都是假象,他的背影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距離感。
蘇卿心頭一突突,連忙跟上拉住他手臂。傅雪辭腳步微頓,側過臉看她。
「我沒有利用你。」
「我剛才說了,就算……」
「那是你的態度。現在我在表明我的態度。」蘇卿打斷他的話,認真說到,「回到盛勢就是想要重振遇青,跟馮入年馮清悅甚至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是因為你回來的。」
他臉色沉沉,烏黑的睫毛顫動,良久問了一句:「還有呢?」
傅雪辭很少在她面前這樣嚴肅,深黑的眼眸含著銳利的光,好像在說「你的解釋還不夠清楚」。
蘇卿忽然有點緊張,一時想不起剛才都跟馮入年說了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馮入年知道你要來這裡,故意說一些扭曲的話。你一個字也不要相信就好。我沒有利用你,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眼裡的冰冷在漸漸潰散,他抿了抿唇,轉過身來,「那天如果我真的用那對戒指求婚,你會戴上嗎?」
蘇卿怔住,嘴唇囁嚅著,一時沒說話。
沉默像一把利刃,從彼此間劃開一道深深的溝壑。她不想騙他,可是也沒辦法說實話。
有些時候,實話比謊言還要傷人。
一些掩埋在深處的情緒在沉默中爆發,就像冬去春來,冰凍的大地甦醒,腐朽的枯枝爛葉終究會無法遮掩。
心一再地下沉,傅雪辭抽出手臂,淡淡告訴她:「回去吧,讓張叔送你。」
柔軟的布料脫離掌心,風順勢穿入帶來一陣冷意。
蘇卿輕嘆,在他身後低聲說:「晚上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嗎?」
傅雪辭沒有回頭,「不知道幾點結束。」
「多晚我都等你。」
他沒再回應,拉開推拉門走向隔壁。昏黃的燈溢過來,落在他寬闊的肩頭,門漸漸合上,仿佛將他隔絕到了另一個世界。
天空中飄著綿綿細雨,薄紗一般落下來,將街燈和月光映得霧蒙蒙。
張司機趕忙下車為她撐傘,雨在傘面敲打出凌亂的響聲,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送您回明富山居?」
蘇卿點點頭,上了車。
后座的水杯架上,放著熟悉的保溫壺。司機繫上安全帶,笑呵呵告訴她,「傅總給您準備的,剛出鍋的,正好到家喝。」
蘇卿訥訥道謝,「麻煩您了。」
一路安靜無話,她腦子很亂。或許是她沒有把話說清楚,才以這樣的方式傷害到他。
兩個人在一起,必須要結婚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