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奚指尖摩擦著玉色茶杯,反問他:「怎麼忽然問這個。」
白燦燦乾咽了一下,道:「師姐,你有什麼事別自己擔著,我們雖說境界不行,修為不高,可好歹多幾個腦子,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我和二師姐也是能幫上忙的!」
蒼瀾峰上,林也奚是親傳弟子,妥妥的大師姐。
秦安安雖說比林也奚入門早且年齡大,但因為只是外門弟子,便排了第二。
林也奚思忖著,白燦燦莫非真感受到了什麼,許是他被侵染的程度過低,只是偶爾笑笑,其實心裡還是清醒的?
在我行佛的畛域裡,大家雖說都瘋瘋癲癲,可其實都有自己的思考邏輯,一切圍繞著「心執」展開。
「偽善」這個概念,並非極惡,許是還有些迴旋之地?
眼見林也奚思考,白燦燦眸色暗了暗,他又道:「師姐,別瞞著我們了,不管怎樣,我們都會幫你的!」
林也奚一怔。
她察覺到了白燦燦話中的奇怪之處。
尤其是語調上,怎麼好像她犯了什麼大錯一般……
一陣脫力感襲來。
林也奚只覺體內靈力失衡,竟一時間感知不到內田靈海!
破天哐當一聲落地。
她體內靈力潰散,神劍與之失去感應,竟成了無主之態。
林也奚陡地看向白燦燦:「茶里有什麼?」
她從未想過,白燦燦會給她下藥。
哪怕在這畛域裡,她也沒懷疑過清月茶里有異常。
白燦燦盯著她:「師姐,你只要告訴我,許輕如在哪兒,我立刻給你解藥。」
林也奚握住了椅子扶手,指甲刺入木屑才堪堪穩住了湧上心口的窒息感:「你什麼意思?」
砰地一聲,門開了。
秦安安和一眾蒼瀾峰弟子都立在門外,他們沒再笑了峮死二而貳嗚九義si戚,反而是憂心忡忡地看著林也奚,像在看一個迷途的羔羊。
秦安安上前,往日裡平靜寧和的聲音里全是擔憂:「小奚,你最是嫉惡如仇的,我不信你會包庇許輕如那般惡人!」
白燦燦也道:「師姐,你若有什麼苦衷,告訴我們便是,我們齊心合力,定能還你清白!」
其他弟子中也有人走出來道:「師姐,你是我們見過最善良的人。」
「師姐,若沒有你,我們哪能踏上修行之路,我們都明白,我們相信你。」
「是啊,師姐,你是我們的榜樣,是整個乾坤宗最好的人。」
林也奚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看著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子,看著自己一手建起來的蒼瀾峰……
只覺陌生,讓人脊骨發涼的陌生。
她哪還會不明白?
可這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昨夜她夜闖合和峰,將許輕如帶了出來。
今日白燦燦他們便知曉此事,甚至故意將她騙回來,給她下了封鎖靈海的藥,質問她為何包庇許輕如,為何窩藏許輕如。
偽善……
林也奚真切體會到了這兩個字。
白燦燦又道:「師姐,你只要說出許輕如在哪兒,律法堂的長老定不會責罰你的。」
秦安安也道:「對的小奚,那許輕如罪該萬死,我們知道你是被她蠱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