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這樣……」
孟書溫急切地想要解釋,話音未落,卻被孟母忍無可忍地打斷,陡然拔高的聲音甚至變得尖厲刺耳:「一個不學無術整天就知道打架鬥毆的渾小子,你還和我描述他多麼悽慘多麼可憐,孟書溫,你和他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什麼親嘴,什麼跳樓,你告訴我,你最近究竟在做什麼?你想學攝影我同意了,你想堅持自己的夢想我也同意了,你還想怎麼樣,讓我這個做母親的眼睜睜看你墮落下去嗎?!」
一瞬間,像是有一把匕首刺入心臟。
那些話從素來冷靜平和,此刻卻情緒達到頂峰的媽媽口中脫出,變得異常鋒利傷人。
原來自己在對方眼中已經變成了這樣,這麼令人惋惜,這麼難以忍受……
無盡的絕望和委屈襲來,仿佛能將人吞沒。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孟書溫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可是那些言語盡數堵在嘴邊,一個字都說不出。
也不想再說了。
一個勁洶湧地掉著眼淚,她一言不發。
安靜了好半晌。
孟母看著自己的女兒,終究有些於心不忍。
可越是不忍,腦海里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這一年女兒的改變。
她學會了撒謊,學會了頂嘴,從前的乖順聽話隱隱出現潰裂的痕跡,統統都是從遇見那個叫岑放的男生開始的。
他會毀了她。
思及此,孟母極力壓抑著,不容置喙地下達最後的命令:「算媽媽求你,以後離他們遠一點,包括經常惹是生非的那幾個人,還有那個姓岑的,就沉下心來學習,好嗎?」
輕咬下唇,孟書溫垂著眼睛,倔強地仍是沒吭聲。
卻更加激怒了徘徊在理智附近的女人。
「孟書溫!」
她拔高音量,閉了閉眼,方才短暫的心軟已經蕩然無存,此刻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一字一頓道,「你說,你答應我。」
抬起眼睛,孟書溫聲音發顫:「您……非要逼我嗎?」
「我逼你?你竟然說我逼你?你以前從來不會和我這樣講話,你還覺得自己沒有被他們帶壞!」
像是發現什麼天大的事情,孟母怒不可遏地瞪大了眼睛,「你不願意和他們劃清界限,是不是就說明你和岑放真的不只是普通同學關係?」
已經沒辦法正常進行對話。
淚意湧出,孟書溫啞口無言。
此時此刻對視著的,並不像一對母女,而是兩個被情緒占領理智的怪物。
孟書溫眼眶發酸,不受控制地深吸著氣。
她不願意和自己的媽媽爭吵,想傷人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卻還是生生忍住。
不能這樣。
冷靜片刻後,她抬起眼睛,擲地有聲道:「我不會答應您的要求,您也無權干涉我的社交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