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兩個人的心跳聲彼此可聞。
孟書溫的臉頰早已紅得不像話,緩緩鬆開攥緊衣襟的手指,後退一步,強裝鎮定地看著男人漆黑涌動的雙眸,臉上下意識流露的羞怯卻掩蓋不住。
眸色變深,岑放停滯的呼吸緩慢恢復,眼底似有海浪席捲。
「夢裡的我,應該沒有吻過你吧。」
抵不過岑放灼灼的目光,孟書溫欲蓋彌彰地錯開與他交匯的視線,手指摩挲著衣角。
「這下是不是可以證明,這一切不是夢?」
靜默半晌,岑放喉結滾了滾,眼眸愈發幽深,嗓音發啞:「阿溫,在夢裡,你吻過我的額頭。」
其實從來沒有過。
但他就是這樣陰暗地,卑劣地,忍不住對她撒下一個謊。
在方才那個吻落下的一瞬間,他渾身緊繃,同時清楚地意識到,只是如此已經不能足夠。
人都是有貪念和欲望的,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
一旦得到什麼,想要的就會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
孟書溫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回應著:「原來在夢裡,我吻過你的額頭……」
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大腦一片空白,忽然很害怕男人現在盯著自己的目光。
漆黑,晦暗,像是表面風平浪靜,卻能將人徹底席捲吞噬的海浪。
和平日裡流露出來的乖順和討好截然不同。
此時此刻,烏沉沉的視線里,帶著那樣明顯的侵略性和……野心。
「阿溫……」
在忐忑的心跳聲中,岑放忽然輕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磁沉沙啞的嗓音抓撓般輕輕掃過心臟,讓她覺得渾身酥麻,身體險些不聽使喚。
目光注視下,岑放睫毛稍沉,遲緩地抬起一隻手,纖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冷白漂亮。
他輕輕指了指自己的唇瓣,眼睛裡的情緒帶著幾分無害和茫然,緩緩吐出幾個字:「……夢裡,你沒親過這兒。」
撲通、撲通。
房間裡只開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光線不亮,反而暖融融的,讓氣氛變得曖昧不清。
岑放半邊臉鋪上些許陰影,漂亮的臉卻沒有因此黯淡半分,反而顯得更加……誘人。
他輕輕抬起下巴,如同心甘情願被狩獵的獵物,耐心等待著。
「岑放。」
孟書溫下意識喊出他的名字,聲音卻軟綿綿的,像一隻小貓在叫。
她有點羞恥地咬著下唇,心想自己的聲音怎麼變成了這樣。
理智在潰不成軍的邊緣徘徊。
孟書溫耳根發燙,深吸了口氣,忽然後退一步。
她努力保持冷靜,聲音卻控制不住地有點抖:「你……其實就是想讓我親你吧。」
話音剛落,岑放身上的氣息忽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