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到了你的地址,我哥哥姐姐幫我查到了你當初的去向,說你借讀在宿朴一中。
可是等我到了那個小鎮上,學校里的人說你只借讀了兩個月,就辦理手續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裡。
我現在很害怕,祈妄。
其實我都情願你真的騙了我,拿了錢跑路了,因為這樣的話你還有房子和錢傍身。
可是現在你有什麼呢,你漂泊在哪個地方,遇見了哪些人。
你沒有繼續借讀,沒有高考,沒有去C大。
連宋雲椿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我跟你之間,所有的聯繫都斷了,真正意義上的天各一方。
最近我成夜成夜地做噩夢,夢見了很不好的事情,昨天我打電話給熟悉的寺廟主持,又捐了一筆功德。
你要是在這裡,肯定要嘲笑我了,怎麼這樣迷信。
可我也沒有辦法了,我沒辦法了,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心。
我在寺廟裡一坐就是一整天,我跟佛祖許願了,我想你好好的,還想跟你重逢。
可如果只能選一個願望,我跟佛祖說,先要你平安。
只要你平安,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是六月份,我住到了江陽縣這間民宿里,我會在這裡停留兩個月。我好希望哪一天早上,我在花園裡喝咖啡,你突然就在花園外出現,你會很驚訝地看著我,而我會立刻飛撲到你懷裡。
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誰也阻止不了我們了,我長大了,我可以保護你了,祈妄。
求你了祈妄,給我一個夢想成真的機會,早一點來找我好不好?」
這接連的兩封信,像接二連三的子彈,一枚接一枚,洞穿了祈妄的心臟。
他幾乎不敢打開最後的兩封。
他想起酒會重逢的時候,喻年站在迷離流轉的燈光下,望著他的眼神這樣冷。
是什麼把喻年變成了這樣。
他心中隱隱知道答案,自從喻年與他重逢以來,他已經半猜出答案。
而現在這個真相已經藉由幾張薄薄的信紙,展開在他眼前,只差最後一塊拼圖。
祈妄胸口起伏著,他連呼吸都在疼,心臟像被人劃開了一道空子,冷風不斷地灌進去。
這間小小的臥室,像一張鋪天蓋地的,密密的網,一重一重壓下來。
他撕開了最後一封信,掉出了兩張折好的信紙。
「祈妄,展信佳。
今年是2021年了,今年有點特殊,我來了江陽縣兩次。
第一次是元旦,我一個人在來這裡投宿,老闆娘也沒有回家,我們就乾脆搭夥吃跨年飯,認識她這些年,我們也算半個朋友吧,我們在陽台內支起了一個火鍋,邊喝酒邊聊天。
她第一次問我為什麼要一直等一個不回來的人,她勸我想開點,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