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飛快,生怕自己但凡慢了幾秒這對母子就又起矛盾了。
「您客氣了魏老師。」謝母坐下喝了口水。她面對著魏黎而坐,沒再回頭去看自己的兒子,情緒似乎平穩了不少。
在她身後不遠處,謝誠伸手扯了扯方心怡的校服袖子,問她:「你爸媽呢?咋沒來啊?」
方心怡雙手捅在校服外套的衣兜里,以一種很隨意松垮的姿勢站著。她低聲回答謝誠:「死了。」
謝誠聽出她心情不好,識趣地閉嘴了。
魏黎又安撫了謝母幾句,然後才切入正題,問兩個學生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戴頭盔。方心怡和謝誠都不是第一次犯事了,也不是第一次被交警逮,何澍都已經記得他們倆的臉了。
這兩個孩子雖然都很有個性,平常不怎麼遵守校規校紀,但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壞學生,平常魏黎教育他們的時候態度也都不錯。但就是這戴頭盔的事,他們卻屢教不改。魏黎覺得,或許其中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問完之後,方心怡沒說話,謝誠則說:「就是不想戴而已啊,我染這麼酷一頭髮,被頭盔擋住了多可惜!」
謝誠做了個酷似南韓愛豆的髮型,還染成了粉色,走在學校里無比的打眼。他長得挺白淨,又是一米八出頭的大高個兒,染了粉發竟還真有點那味兒了,九月一開學就吸引了不少高一新入學的小迷妹。
年級組長和教導主任都對謝誠深惡痛絕,但竟然都沒管他,這一點讓魏黎也感到十分吃驚,因為按照這兩位的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作風,見到學生染髮肯定會第一時間把人捉了帶去理髮店染回黑色。不過既然領導們不管,魏黎也就只是象徵性地說了謝誠幾句。
魏黎對學生染髮並不牴觸,他覺得正值青春期的年紀有點自己的小個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更何況謝誠的成績一直很穩定,並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還有從年段中部擠到中上的跡象。
魏黎覺得挺神奇的,甚至懷疑謝誠是不是在休息時間偷偷在家努力學習了。
「路上大家都在開車,誰有空瞅你那頭粉不拉幾的鬼頭髮!」謝母立刻扭頭罵謝誠道,「戴個頭盔能要你的命是不是?活膩味了就早說!以後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謝誠媽媽您先冷靜、冷靜……」魏黎頭疼地勸阻道。他現在開始後悔把謝母叫來學校了,或者至少應該把這對母子分開來談。
結果斷斷續續地談了十幾分鐘,過程一直,無奈之下,魏黎只好先讓兩個學生去辦公室外面等著,他沒再和謝母聊戴頭盔的問題,而是轉而和她探討對謝誠的教育方式。
在魏黎看來,謝母這種教育孩子的方式基本是無效的,甚至對處於叛逆期的孩子只會起到反作用,但他不敢直接指出,只能耐心地和謝母慢慢聊,嘗試讓她換一種方式去和謝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