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去廚房倒了杯水,上樓。
劉嬸還在抱著禮服哭,他知道,她哭的不是禮服,是林曼青的幸福,這件禮服是劉嬸準備在林曼青的婚禮上穿的。
林曼青的房間門被反鎖了,林霧用備用鑰匙打開。
房間的窗簾被拉上了,燈也沒開,室內一片昏暗。
林曼青坐在地板上,後背靠著沙發,小茶几上放著小半杯喝剩的紅酒,光線從門外湧進,刺得她眯了下眼。
林霧把門關上,放下水杯,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剛才在樓下,劉嬸說怕林曼青想不開,林霧在心裡是不贊同的,林曼青沒那麼脆弱,她當年能撐過來,現在當然也能。
只有弱者才會逃避問題,強者從來只會解決問題。
就像當年林曼青趟著血淚為她的兒子和母親撐起一片天一樣。
林曼青看見林霧,扶著沙發,試圖從地上起來,發現自己的腿不知道時候麻了,酒精也讓她的頭腦有點昏沉,一時竟然沒能站起來。
她平時不管是上班還是開會,都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身上的光彩比很多女明星都盛。
現在她只是穿著一件睡裙,臉都沒洗,頭髮凌亂地散在肩後。
此時的她像一朵被寒風摧殘過的花,本該開在春天,卻被人粗暴地扔進了冷冽的冬天,還沒開始凋零就已經顯出一片灰敗了。
林霧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林曼青,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劉嬸會哭成那樣。
她看上去仿佛已經沒有生機了。
林霧坐在林曼青旁邊,遞給她一杯水,她接過來,沒喝,放在桌上,一句話都沒說。
林霧嘗試著開口:「這不是你的錯,沒必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說完他才想起來,這個道理還是林曼青教給他的,讓他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別人的目光都是屁。
她自己怎麼會不懂。
林曼青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別墅大門口那條路,開口說了她今天的第一句話:「以前都是我嫌棄呂明,嫌他煩人,總想把他趕走。」
她低下頭,自嘲地笑了一下:「現在,我想讓他來,他又不來了。」
從始至終,她在意的從來不是那幾張被曝光的□□。
呂明家裡本來就不同意這樁婚事,他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結婚的機會。
以後,不可能了。
林霧皺了下眉,拿出手機給呂明打電話,沒打通。
他這才看見許湄給他發的消息,給她回了條消息,說自己沒事,讓她放心。
「剛才張助給我打電話,說你在車上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林曼青從窗邊轉過身,看著林霧,「何惟光聯繫過你,他用照片威脅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