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聲調一下子低了好幾度:「你剛才都說了些什麼混帳話,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見他不吭聲,她邊說邊罵:「你問,我跟蘇承牽手了嗎,擁抱了嗎,接吻了嗎,上床了嗎。你自己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你就是個畜生!」
林霧梗了下脖子,倔強地看著許湄,聲音泛酸:「抱了。」
許湄不知道林霧是怎麼敢頂嘴的,氣得她髒話都差點飈出來了:「胡扯,我跟他什麼時候抱了。」
林霧聲音低沉:「酒店門口。」
許湄回想起來,蘇承臨走前是想讓她抱他一下的,她沒願意,只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從某些角度上來看,那的確很像一個擁抱。
「我沒跟他抱,」許湄掃了一眼客廳大門,「出去,自己滾出去。」
林霧被許湄趕出家門,在樓下接到趙晨的電話。
趙晨在電話里好言相勸:「你怎麼跑許湄家去了,是嫌自己不夠丟人嗎。醒醒吧,人家有男朋友,能不要那麼作踐自己了嗎,大半夜的去人家家裡幹什麼,當姦夫嗎,要點臉,啊?」
林霧低聲罵了句:「你懂個屁。」說完掛了電話。
他從小區出來,抬頭看了一眼夏末的夜空。
今天是個陰天,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莫名的,他覺得今天的天氣很好,比這六年多以來的每一天都好。
凌晨一點的街上空空蕩蕩,路邊零零散散地開著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
林霧一點都不困,相反,他很亢奮。
他必須得做點什麼才能讓自己不至於高興地飄起來,儘管他是被她罵出家門的。
他像一個初次墜入愛河的毛頭小子,胸口激盪著一股無法抑制的興奮。
他從小區出去,過了一會,又折回身,摁了許湄家的門鈴,從電梯上去。
不管她願不願見他,是打他還是罵他,他必須得對她說點什麼。
許湄忙了一整天,先是學校的工作和迎新晚會,再是和蘇承吃飯,接著處理學生打架事件,又跟林霧對峙許久,身體和心理上都極為疲憊,早就累得不行了。
她已經洗好澡躺在了床上,眼睛一閉就沉沉睡去。
最後被門鈴聲吵醒。
許湄在睡衣外面披了件薄外套,揉著惺忪的眼睛走到客廳門口給林霧開門,等他上來的時候差點倚在門框上睡著。
林霧走進電梯,摁了許湄家的樓層。
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他想讓她知道,這六年他從未離開過她,他一直在她身邊。
「這六年我一共回過國十五次,每次回來都會去看你,一直到北京那次大雪。我去過實驗中學,看見你跟吱吱她們一起從校門口出來。從趙晨那知道,你的酒量是三杯半,超過這個數就會醉。我看著你走出高考考場,看著你離開清市去了北京。看著你適應了北京的天氣,坐過你在食堂坐過的椅子,嘗過你們校門口的冰糖葫蘆。你二十歲生日那天,你們學校廣播站放的那首《生日快樂》不是你的某個不知名的追求者點的,那是我點的。北京下雪的那天,是我人生中最冷的一天,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聽見『北京』兩個字就應激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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