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例外的就是站在其中有些突兀的白舅舅了,白舅舅顯然是剛剛從田地裡面出來,手腳粘著泥土,白舅舅同樣抬頭在找人,舅甥倆的目光正好就在半空中對上了,白舅舅一看自己外甥安好無恙,整個人就放鬆下來。
反而是賀堪看著白舅舅的方向忍不住皺起眉頭。
白舅舅再成熟穩重也是個普通人,實在不該出現在村口。
索性白舅舅也只是為了找自己外甥罷了,他也知道現在情況危急,確認完之後,還沒等賀堪催促,白舅舅老實沉默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動作十分熟練,轉身就回到家,反手將門給關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毫不留情。
好吧,他不應該覺得舅舅會傻愣愣的等死的。賀堪話語一頓,隨後在心中默默說了一句。
說什麼呢,他家舅舅一直都是個沉默穩重的大人好嗎?賀堪看見白舅舅的動作就忍不住回想起曾經白舅舅是如何帶他靈活的躲過小賀村多次的詭物襲擊。
現在一看,舅舅靈活不減當年啊。
賀堪整個人放心了,也就有心思看村外到底發生什麼事。。
村外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變得陰沉,沒有太陽,只有厚厚一層的灰雲,低沉沉的壓在天空中,看得人心中沉甸甸的。
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悶熱了,有點涼風習習,或者說,有種寒意一般,寒意慢慢的爬上脊椎骨。
空氣中,慢慢的傳來細細的嗩吶聲,一開始還細細的,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大,中間還夾雜著各種樂器的聲音,十分喜慶,聽上去像是在什麼節日中歡度的慶典一般。
賀堪眯著眼睛看向村外。
那遙遠的地平線上,有一個小小的黑點,那黑點在不斷緩慢的朝著小賀村的方向移動,移動的速度很快了,一開始是個模糊不清的黑點,慢慢的,它就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從一個黑點變成一群黑點。
那是一個長陣一樣漸行漸緩的黑點。
不管走過的地面有山川還是河流還是各種溝子,全部都是如履平地,直直的朝著小賀村走來,看起來慢,實際上卻很快,明明上一秒還是黑點,下一年,賀堪已經能夠看見為首詭物的樣貌了。
一個長長的隊列。
為首的是兩個壯年男人,面色慘白,布衣短打,眼睛漆黑,眼下有深深地黑眼圈,眼皮動都沒動,直直的看向前方,手中拿著超過兩米的巨大旗幟,旗幟深黃,旗幟上面被刻畫著詭異的紋路。
隊伍的更後面是一個黑色神龕,或者說神位,被供奉在一個巨大的黑色轎子之上,由四個粗壯的腳夫托著,腳夫一直低著頭,乍看有種頭快要掉下去的錯覺。
重重黑布像是刷了厚厚的桐油一般,死死地遮擋住了外界的目光,看不清轎子上供奉的神位到底是誰?在這神位的轎子後面,還有幾個手中捧著各式祭器的仆祭,同樣臉色慘白,穿著布衣,低低的垂著自己的頭,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