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不得不佩服梁招月的那種赤熱的坦誠,一下子就將他那些逗趣扼殺在搖籃里,也讓他有種他在她身上無計可施的無奈。
到底梁招月捨棄、拒絕他是第一次發生的事,在這之前,她從來可是什麼都以他為先,周雲川突發奇想。
她這是,師父和同事不好拒絕,所以只能來拒絕他。
這時候,他倒是成了那個退路。
這個念頭甫一產生,他便笑了。
他竟然是梁招月的退路。
他笑得實在耐人尋味,讓人無法猜測裡邊的真實想法。
梁招月擔憂說道:「還是我去拒絕他們好了。」
周雲川說:「不用拒絕,你參加他們的聚會。」
「那你……」
「你剛才不是說我們可以下次約?」
梁招月眼睛隨機一亮,跟夜裡的小星星似的,一閃一閃的,周雲川笑道,「就這麼開心?」
她嗯了聲,卻是沒說因為什麼開心。
周雲川也沒問,將蛋糕拿給她,說:「吃完再下去。」
梁招月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又挖了一口遞到他嘴邊,說,「你也來一口。」
剛才他說要餵她,多少是有些開玩笑的因素在裡面的,可他卻料到她要餵他卻是真心實意的。
周雲川不喜歡吃甜品,這類東西他從來一口都不碰,可這會,到底是眼前的人眼底的情意太過熱切,他吃下這小勺蛋糕。
梁招月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餵他吃東西,他竟然還同意了。
一次成功的嘗試,只會讓人一再而再二三地得寸進尺。
梁招月想都沒想,又是挖了一勺。
周雲川說:「這是最後一勺。」
梁招月笑眯眯的:「好的,最後一勺。」
等周雲川把這勺吃下去了,她自己挖了一勺吃,然後又笑眯眯地給他挖了一勺。
周雲川算是看出來了,她這是有恃無恐地挑戰他的底線,可偏偏,他又拿她沒法,願意給予這份縱容。
最後兩份紅絲絨蛋糕,周雲川吃了快將近一份。
梁招月很滿足,她摸摸肚子,說:「我上來太久了,先下去了,晚上晚點見。」
晚上晚點見。
她果然是個造詞的高手。
懂得如何施加誘惑,又懂得如何滋養這份誘惑的養分。
周雲川說:「這次換我在家裡等你?」
誒?
他說家耶?
他還說,在家裡等她??!
梁招月突然覺得,這聚餐來得太及時了,及時得讓她拒絕他,才能從他口中聽到家這個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