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傑斟酌了會語言,說:「一個月前招月申請了調去深城的工作,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消息,還是年輕人好,敢闖敢拼敢嘗試,這有點讓我想起你當年出國讀書工作的義無反顧的樣子。」
義無反顧?
這個詞用得實在精確。
周雲川想,原來她不只是單純策劃了離婚的事,她想得還要更絕情些,離婚還遠不夠和他斷得乾淨,她這是要徹底斬斷所有和他的聯繫,因此,她不惜離開北城,遠走深城。
周雲川又忍不想,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事,還是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判個離婚還不足以讓她泄憤,非得拿自個前程開玩笑。
周雲川的雙眸一下子淬滿了冷意。
他雙腿交疊,換了個姿勢,說:「之前聽說銀海打算開闢深城那邊的業務,總經理人選是?」
宋成傑想,日理萬機的周雲川竟然還能關心銀海證券的業務發展,仔細一想,鐵定是梁招月在這邊工作的緣故,說:「是陸平,他之前還參與了奧方科技的併購案。」
周雲川一點也不例外,說:「那就麻煩您以後多加照顧招月了,她脾性弱,不善長交際,以後銀海這邊有我能幫上忙的事您也儘管提。」
提?!
宋成傑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說:「照顧招月那是自然的,您和柳女士也真是客氣,招月來這邊工作的事怎麼不和我打個招呼。」
周雲川看了眼梁招月,伸手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左手,感覺到她一瞬的輕顫,他也沒管,只是緊緊握住,然後輕輕捏了捏,說:「她不喜歡這些事情,我和老人家的想法是尊重她一切所有的決定。如果工作上真的出了什麼事,必要時我們再出面解決,在這之前她唯一的身份就是梁招月,不是誰的妻子和孫媳婦。」
宋成傑愣了愣,這段話的分量太重了,尤其是後面這句,北城多少權貴人家的女兒一旦面臨婚姻嫁娶,哪還有自己的身份,更不論普通人家了。
不過轉念一想,確實是周雲川和柳依棠的作風,前者剛出來工作時對外從不彰顯自己的身份,而柳依棠那就更加厲害了,從結婚到至今,對外的身份一直都是柳女士,從不是什麼周老太太,也未曾冠上周姓。
宋成傑思索片刻,說:「我明白,以後招月還是招月,不會有任何變化,我也不會讓她有難做的地方。」
周雲川見今天過來的目的達到了,便說:「匿名郵件的事您這邊還請幫忙穩妥解決。」
「是是是,那是一定的,不管最後揪出的鬧事者是誰,我定嚴懲以待。」
周雲川輕描淡寫拋出一句:「不夠。」
宋成傑一驚:「您的意思是?」
周雲川笑而不語。
宋成傑又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梁招月坐在周雲川身邊,聽著兩人的對話,有種莫名的膽戰心驚感和震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