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梁招月卻再也沒有一絲意外。
她清楚他的出行交通方式主要以飛機為主,況且剛才就在機場遇見過,他那會的做派大概又是要出遠門,她自然也就明白他出現在這邊絕不是正好路過這麼簡單。
恐怕就是專門堵她來的。
至於堵她做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不算上那通電話,他們也有一年多沒見過了。時間果然是最佳的治癒良藥,她的傷口在日復一日地癒合下,如今再見這個人已沒有太大的情緒波瀾。
他看她,她也看他。
兩人都頗有默契地按兵不動,就等著誰會是那個先開口的人。
最後,是周雲川沒忍住。
他抬腳走上前,來到她面前,盯著看看了許久,不動聲色地說:「老熟人路上遇見,打個招呼可以嗎?」
梁招月露出一個客氣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就只是打個招呼?」
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打破他這份道貌岸然的虛偽。
他想再見還能平和做朋友那般交談,她卻不是,也不會給他這種機會。
周雲川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在臉上梭巡了好幾遍,最終他確認,一年多過去,她成熟了不少。
如果過去的她是柔軟的,那麼現在的她是冰冷帶刺的。
稍微一碰,都要流一手的血。
周雲川斂了斂神色,頗為正經地向她提出邀請:「喝杯咖啡的時間有嗎?」
梁招月低頭看了下手機,笑著拒絕他:「不好意思,沒有,我的同事還在等我,我得過去了。」
她就要走,周雲川卻不讓,他也不顧這是公眾場合,周圍還有不少散落等待坐車的乘客,徑直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輕輕握住。
梁招月剛要準備離開的動作,就這麼被他摁下。
她沒動,目光平靜地看著不遠處。
看著她冷漠不為所動的神情,周雲川再一次覺得無奈,他想了想,彎下腰,微靠近她,離她耳旁只有厘米之距時,他停下,隨後不疾不徐道:「我只占用你十分鐘的時間。」
梁招月瞥了眼被他握住的手臂,眉眼一抬,徑直望進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里,她問:「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像是早就知道她會說這麼令人不舒服的話,周雲川拿出不知道在心裡想了多少遍的說辭,淡淡笑道:「上次那通電話是你主動打給我的,但你沒有給我一個答案,你說叫我不要打擾你,我為此忍了八個多月,今天在港城遇見,你覺得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梁招月笑笑的:「自然是視而不見。」
周雲川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冷漠至極,他收起那副淡淡的笑意,說:「我只要你十分鐘的時間,我們談一談。」
梁招月卻是問:「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嗎?」
他甚是篤定地說:「有,後來我想了很久,這場婚姻開始得太匆忙,就連最後離婚也是匆忙結尾。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是否也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合理的解釋?
梁招月想到八個月前的那通電話,他在電話里固執地要一個離婚的理由。
話已至此,這場談話是無可避免的了。
而她並不介意給他一個理由,如果那就是他想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