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川跑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怕她避嫌似的, 他很有分寸地和她保持了一步的距離。
梁招月沒抬頭去看他, 視線落在那離得自己有些遠的皮鞋上。
周雲川目光低垂, 能看到的就是她頭頂的發旋。
以前兩人關係還很親密的時候,梁招月總喜歡研究他, 有時是他的手,有時是他的鎖骨, 也有時候是他的頭髮。
有一次,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很是驚喜地說, 兩人的發旋竟然是很相似的。
周雲川漫不經心地問是嗎。
她說是,雙眼因為過於興奮而眯成一條縫,可儘管是這樣,那眼裡的喜悅還是溢出來,並感染到他了,他輕輕將她一拽。
兩人位置頓時變換,成了一上一下, 一個很曖昧的姿勢。
她先是詫異,然後忍住笑了會, 抬起手, 笑眯眯地勾住他脖子, 故意問他要做什麼。
他看了她許久,久到她眼裡都有疑惑了,他還是沒回答她,只是低頭,用他的影子覆住她的身體。
後來分開,周雲川特意觀察過自己的發旋,他很想知道,梁招月口中說的像,是像在哪裡,又有幾分像。
可惜的是,他連她的人都找不到了,更談何印證。
現在,他看著那發旋,心想,兩人卻是極像的,不怪她會那般驚訝驚喜。
隨即他又想,過去的她該是如何的細緻細心,竟能在那千絲萬縷中找出兩人的一點相似之處,然後為此開心喜悅好半天。
而他竟然無動於衷。
他也能做到無動於衷。
周雲川握緊垂在身側的手。
他有種不可遏制的衝動,想就此走上前將她緊緊抱住,然後告訴她,過去那些相處點滴是他慢了一步,沒跟上她的步伐,如今她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將錯誤彌補。
但他也知道,這是不能做的,至少現在不行。
她每一次對他的冷言冷語和界限劃分,都是她自我架起的一層保護色。
他不能在她還沒卸下那份戒備時,就貿然上前再觸犯她。
那樣只會將兩人本不明朗的關係雪上加霜。
這種時候他應該理智些的。
思及此,周雲川握緊手又再鬆開,如此幾次,他說:「如果我說,我能送你回去本身就是種恩賜呢?」
梁招月抬起頭,目光深幽,但也有幾分迷茫。
像是不解為何會從他口中聽到這種話。
周雲川定定地看著她,說:「我這次過來,是抱著所有誠意要和你好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