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木板, 發出有些沉重的悶響。辛狸回過頭來。
須雨欣正要說些什麼, 便見辛狸眉頭一皺,抬手捂住口鼻, 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須雨欣愕然,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去, 不禁失笑。
原是因為她手中的這碗藥。
不可一世的小姑娘,竟然會怕一碗苦藥。
她慢慢走到辛狸身邊,在床沿處坐下,握著勺攪動起來:「辛姑娘,你醒啦。」
辛狸點頭,裝出神采奕奕的樣子,想要擺脫自己喝藥的命運。
須雨欣看透她那點小心思,卻不順著她。
她將藥端到辛狸面前,果然看見她眉頭擰巴在一起。
「我不喝。」
辛狸想也沒想,果斷拒絕。
「那可不行。」須雨欣收回手,自己乘出一勺遞到她嘴邊。聲線婉轉柔和,態度卻堅硬:「若是沒有我這藥,你還不知要昏睡多久。如今醒了,藥也不能斷。」
辛狸從她的話中捕捉到一絲不對勁:「我昏睡了很久嗎?」
就在這時,須穆修心有靈犀般轉頭過來,恰好透過木窗看見二人交談這幕。他顧不得他那橫眉立目的爹,撒腿便朝著房間跑來。
須莫蕪正背對著他喋喋不休,一回頭,人沒了。
他氣得嗓子疼。一甩袖,朝反方向走去。
須穆修推開門,跑到辛狸身邊上上下下打量她,目光似乎要將她穿透。最後是辛狸被看得有些彆扭,扭過頭去:「別看了。」
「噢,好。」
須穆修撓頭,蹲在床邊,語氣是說不出的激動驚喜:「你暈了整整半個月,可嚇死我了。」
辛狸詫異地抬起眉,看向須雨欣。
須雨欣點頭,表示須穆修所言非虛。
「那......」
「是我們贏了。」須穆修猜到她想要問什麼,面露喜色:「蠻族已立字據,保證不再騷擾中原邊境。」
辛狸放下心來。
然而下一刻須穆修的話如同一記重磅襲來:「陛下擬了獎旨,讓你醒後和我一起去領呢。」
辛狸:?
她指了指自己:「我?」
「還有我!」
熟悉的聲音自庭院中傳來,由遠及近。
辛狸一聽這聲音就頭大。
果然,片刻後司商陸的頭探了進來,那張看著就令辛狸無語的臉映入她的眼帘。
「你怎麼在這。」辛狸沒好氣。
「我一聽我師弟說你出事,火急火燎就來了。」他拍著自己胸脯,作悲痛狀:「你昏迷不醒期間,一直都是我鞍前馬後照顧你。」
這種話一聽就是假的,辛狸的嫌棄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