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嘉本想像秦易那樣一手托著袋子一手去解繩子,結果繩子一松,袋子猛地下墜。眼看一袋子五花肉要摔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隻大手從旁邊伸了過來,穩穩地拉住了下墜的袋子。
不用回頭, 就知道這是秦易的手。秦易提著豬五花輕輕放在了廊檐下的乾淨竹籃中,又將自己身後的背簍放下。簡嘉眼尖地看到背簍中趴了三隻縮成了一團的大兔子:「兔子!今天獵到兔子啦!」而且還是三隻活兔子, 他們家可以養兔子了!
秦易微微頷首, 目光落到了驢車上, 不確定地問道:「這是……床?」簡嘉解釋道:「你那床太小了,睡著太難受了,我給你定了一張樟木床。你看這床怎麼樣?」
簇新的床散發著清幽的樟木香,除了床板,床架部分刷了清漆,透過清漆能清楚看見樟木細膩的紋理。正如范木匠所說的那樣,這床的用料很紮實,拼起來一定是一張不錯的床。秦易抬手摸了摸光滑的床框,唇角微微上揚:「很好。」
床是順利送到秦家了,可是放在哪裡卻讓秦易陷入了糾結。按照他原本的想法,直接撤了之前的小床,將新床安在原來的位置就好。
可先前睡的地方畢竟是正屋的客廳,床放在這裡總不妥。且不說推開大門正對著床,秦易的隱私毫無保障,單從緊閉的大門遮擋了客廳的光線影響了客廳的通風這點說,長此以往對人身體也不好。就比如現在,其他有窗戶的房間中乾爽敞亮,而堂屋卻瀰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大門就算完全敞開,靠牆的角落依然昏暗。
范木匠指著客廳東邊緊閉的大門,不解地嘟囔著:「這不是主屋嗎?怎上了鎖?我還從沒見過在正屋廳堂布床的。」放著這麼大的正屋不住,偏偏住在客廳,秦獵戶到底怎麼想的?
秦易抿著唇一言不發,袖中的拳頭緊握著。他怎麼不知東北屋敞亮新床放在其中最好,怎不知自己長期住在客廳的角落有多不便?只是那屋子是爹娘曾經居住的屋子,屋中的陳設是爹娘布置下的。若是他住進去,爹娘留下的痕跡遲早會被破壞……
簡嘉站在門口一言不發,買床的時候她真沒想這麼多,只想著秦易睡小床不舒服。沒想到自己買了一張床,卻讓秦易陷入了這麼痛苦的選擇中。而且……正屋中應該有床,如果秦易去睡了正屋,那自己這張床豈不是買重複了?
簡嘉懊惱地直想嘆氣,恨不得撬開自己的腦袋看看自己的腦迴路,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她卻沒能想到?
就在秦易沉默之際,秦二叔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易兒啊,二叔知道你孝順。只是這日子是活人在過,若是你爹娘還在,定不願你委屈自己。而且這屋子裡沒人氣,物件反而容易壞。你就別堅持了,去正屋住吧。你是秦家的頂樑柱,你不住誰還能住?」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秦易,秦易鬆開了拳頭,眼神堅定地走到了上了鎖的門前。三兩下砸開門鎖後,秦易輕輕推開了門,邁入了爹娘曾經居住過的主屋中。
主屋中其實沒幾件家具,經過了一個梅雨季,家具上覆蓋了一層黑灰,牆角的蛛網下方生出了綠色的苔蘚。正如二叔說的那樣,屋中沒了人氣,物件損壞的速度反而更快。秦易站在屋中呆愣許久,素來銳利的眼神在看清屋中陳設時露出了幾分迷茫,他竟然想不起爹娘在世時這間屋子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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