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這些的朔親王早已變得暴戾,對誰都沒耐性。
如同此刻,他認定自己並不會貪眷一個弓捷遠,無傷大雅之時可以解悶玩玩,鬧過了頭就該鎮壓。
誰也不該老來挑戰他的。
回到王府已是下午過半,弓捷遠似真病了,臉色越發蒼白,也不怎麼言語,聽任先回來的梁健將他扶進門去。
穀梁初站在後面凝望一會兒,然後吩咐谷矯:「好好安置他的寶貝不系。那個弓秩弓石也別湊在護衛隊裡混數目了,都抽過來照顧他吧!」
谷矯偷著瞄他幾眼,點頭應了。
剛進書房便有個人迎了上來,臉上笑盈盈地,「姐夫還是這個習慣,只要回家便只記得書房,別的地方都是擺設。」
穀梁初早有所料地瞟瞟那人,聲音也無什麼波瀾,「孤在自己家裡,什麼習慣都不妨事,倒是你這外客,來了不在正廳候著,為何鑽到這兒來?」
那人仍舊笑嘻嘻地,一邊往穀梁初身邊貼一邊回道,「知道姐夫想我,我可來得快呢!一家人如何還說外客?在正廳里怎麼方便……」
穀梁初面無表情地閃開身體,「你老實些,孤有正經事情要與你說。」
那人似有一點兒委屈,向下拉著嘴角:「姐夫總是這般無情……」
穀梁初走到書桌邊去坐下,臉仍微微耷著。
那人見他始終面色不善,收了嬉笑小心問道:「姐夫尋我何事?」
穀梁初伸手拿了本書,「也無要事,只是覺你最近憊懶了些,數日不聞消息。」
那人又笑盈盈,「不是憊懶,而是近來實無緊要之事。小弟時時記著姐夫囑我謹慎之語,因此安靜了些。」
「新朝初立,連日無事?」穀梁初不大相信,「要麼是你不夠用心,要麼就是皇上知道凝蕊是你姊姊,事事防備。」
那人搖搖頭道,「正是新朝初立才無緊要之事。姐夫也知皇上脾氣,端的只愛聽些軍務征戰,一提鹽鐵民生或者吏治登時就煩。前幾日匡鑄和周閣珍都因一點兒小事遭了皇上斥責,別人還敢多說?」
穀梁初瞧了瞧他,「周閣珍也就罷了,管的東西太過瑣碎,父皇初登大寶還不習慣,匡鑄卻是直隸都指揮使,如何也挨申斥?」
「如今六部只有禮部人員全健,」那人答道,「兵部吏部只有尚書,侍郎都不夠數,剩下的二部首官也沒有呢!朝廷實在太缺人手,皇上責令匡鑄迅速挑選可用之人補充缺位,可咱們這位老先生太過認真,三天也沒推薦兩個出來,皇上著急,自然就發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