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瞻答得乾脆:「不怕。」
「那便坐穩了!」弓捷遠立刻就道,「屬下就讓世子知道知道什麼才是真的騎馬。」說著腿下一緊,不系立刻奔了起來,瞬息之間就起了速,掠風也似。
甸邊上的武師父見了嚇得三魂丟了五魄,也不知道求助,只在原處蹦躂著叫,「哎呀!哎呀!」
白思太亦很緊張,趕緊瞧了瞧穀梁初,「王爺,這可使得嗎?還是請谷衛長梁衛長催馬前去勸勸司尉吧!」
穀梁初仍不說話,只是望著馬上的人。
谷矯梁健面上平靜,一個在心裡哼:使不使得都已騎出去了,這么半天,伴飛也追不上了!別說王爺,就是皇上來了又有什麼辦法?另外一個則想:王爺為縱司尉,竟連世子安危都能捨得。
只有弓石弓秩平靜從容,一點兒都不緊張。
咋呼什麼?弓石只在肚裡偷笑:一馬平川的能有什麼危險?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家少爺的馬上功夫,別只見著繡花就當枕頭。
弓秩也很不以為然:不系若能摔了主子抱著的人,可就別叫什麼神駒良馬。
知道誰也沒法上來阻擋,弓捷遠直帶穀梁瞻在甸子上兜了好幾個大圈兒,算來得有幾十里了方才緩行,嘴裡問孩子道:「縱馬吃風,世子可禁受得?」
穀梁瞻只樂瘋了,還管什麼風不風的?回首就對弓捷遠說,「我並無事。司尉再跑。」
弓捷遠認真瞧著孩子,有點兒寵溺地笑,「今兒且這樣吧!世子初次顛簸這麼久,為免胃脘不暢回去平復平復,再留力氣學學上馬下馬提韁夾腿。明兒天氣若好,屬下還帶世子奔上一奔。」
「明天咱們也在這兒嗎?」孩子高興得不成。
弓捷遠有點兒語結,側臉看看甸邊的穀梁初。
他才是那決策的人。
穀梁初由下瞧著兩個少年耳鬢廝磨,突然有點不悅——弓捷遠的好臉色都給了瞻兒,對他從來都是另外模樣。於是板了臉道:「谷矯,去扶世子下馬。」
穀梁瞻發覺穀梁初面色不對,撲著谷矯下馬之後趕緊過來說話:「父王莫怪司尉,是瞻兒讓他快一點兒的。」
穀梁初也不應他,只道:「一通好跑,先回屋裡緩上一緩。」
穀梁瞻見他仍無笑容,不敢再說,邊挪小步邊回首看弓捷遠。
弓捷遠一點兒都不在乎,偏腿下了馬,韁繩丟給弓石就走過來,攬著孩子肩膀便往房子走,同時柔聲問他,「胸口可翻騰嗎?」
「並不。」穀梁瞻低聲答道,同時又瞄了沉面跟來的穀梁初一眼。
誰都看得出來弓捷遠不把王爺給當回事,谷矯梁健已習慣了,弓石弓秩微微高興,穀梁瞻則有一點兒忐忑,白思太更覺奇怪,一個勁兒想:這是怎麼著?也學那個呂值呢?覺得自己是皇上指派來的,就敢輕慢王爺?
幾人都回屋內,穀梁瞻還想哄穀梁初,又開口說:「多謝父王帶了瞻兒過來 ,今日實在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