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秩這才放下心來,走到門口喚道:「少爺。」
「沒事兒,不要去請。」弓捷遠手裡捏著信封,皺眉說道。
弓秩聞言回頭看看梁健。
梁健不知如何是好。
穀梁初這才又開口說,「先莫去了,看看再說。」
梁健這才應聲,然後牽著弓秩退開幾步,悄聲說道,「這兩個人在玩什麼?」
弓秩搖搖腦袋,「那誰知道。」
穀梁初伸手探探弓捷遠的傷處,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沒大事兒了。」弓捷遠聳了一下,有點兒不大耐煩,「只是不能狠扯,夾板固著,不會輕易挪位。」
穀梁初放下心來,沒再說話。
弓捷遠坐在椅里,拆開信看。
弓滌邊文筆簡單語氣誠摯,只說邊塞安靜軍糧已到,讓他不要擔心好好在京待著。通篇沒有什麼溫情之語,只在最後寫了一句,「吾兒深明大義,實是為父之傲,亦是為父之憾」,弓捷遠剛剛平靜下去的情緒又繃不住,眼淚又淌下來。
穀梁初一直站在邊上瞧他,見狀伸掌與他撫去,低聲問道,「信里說了什麼?」
弓捷遠清清喉嚨,仰頭看他一眼,「你未拆閱?」
穀梁初只瞅著他。
眼邊仍有淚痕,弓捷遠卻已恢復驕橫模樣,「火漆確是好的,可你這樣的人,不有一萬種辦法拆開重封?」
「家信而已,孤需費那心思?」穀梁初走開幾步,找個凳子坐下。
「家信怎麼了?」弓捷遠認真折好信紙,小心放入信封裡面。從前他與父親總在一起,沒通過信,這還是第一次接到父親手書,珍惜得很。「家信王爺不也拿來要挾人麼?」收好了,弓捷遠方才把話說全。
「孤要挾到了什麼?」穀梁初問。
弓捷遠答不出,卡了一卡,勉強轉了話題,「這信到了幾天?」
「有幾天了。」穀梁初不肯認真答他。
「我不來討……」吻意猶在唇上,弓捷遠微微低下了頭,聲音小了一些,「你就永遠不給我嗎?」
穀梁初凝視著他的發頂,「孤也不知。」
沒話說了,二人對坐一會兒,穀梁初先站起來,走到弓捷遠跟前,用手扳起他的臉頰。
弓捷遠以為又要挨吻,穀梁初卻只用一雙大掌再次擦擦他的淚痕,然後將人拽了起來,替他整理一下狐裘,「回去吧!好好吃飯好好喝藥。」
弓捷遠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輕易放自己走,有些怔然,「啊?」
穀梁初又拍拍他的後腰,「好好養傷。身體總要跟得住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