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遠胃裡火燒火燎,瞧著桌上清粥小菜也無胃口,突然就對穀梁初說,「新來的總管不是在儲冰嗎?王爺替我討碗冰果子吃。」
穀梁初搖頭不允,「你是氣血雙失之症,正是病邪易侵之時,剛醉軟了,大寒日裡又吃冰碗,可是故意找不舒坦?元宵還想出去不想?」
弓捷遠早已被他給寵慣了,滿心以為這點兒小事必會答應,沒想到希望落空,立刻怏怏起來,「我又不是紅傷,哪兒就氣血雙失?」
「雖未多流得血,積在皮間肉里也是失了。」穀梁初竟似略懂醫術,又將匙把撥轉給他,「你想涼的不過是酒後熱燥,喝一碗粥潤澤潤澤就會好了。」
弓捷遠大沒意思,勉強吃了兩口就要離桌,「我去看看世子。」
「他復了課,今日本就起得晚了,你再去擾,夜裡又得貪晚趕補。」穀梁初漫不經心地說。
「這才大年初二,」弓捷遠有些詫異,「做甚忙著複課?」
「停很久了。」穀梁初手裡扯著一塊饅頭,「過幾日還要去莊上,不合老耽誤著。」
弓捷遠只好坐定,想想這人昨日的話立刻輕哼,「你故意的。」
第65章 疑溫情說狼撲鹿
日間怕攪擾了,夜裡需得回來,還不是時刻得在這兒嗎?說什麼日日都可過去,只讓過去打個轉嗎?
穀梁初假作糊塗,「什麼?」
弓捷遠不搭理他。
「瞻兒院裡便那樣好?」穀梁初問。
「你並不懂。」弓捷遠說。
他現在不能否認穀梁初對自己好,但穀梁瞻對自己的親近如同父親妹妹,也如同姜重和向高時,並不為了什麼,讓人覺得沒有被索取的壓力,不是威脅。
弓捷遠需被認真對待,穀梁初的用心卻令人不安——不應該的。
屋裡安靜,覺得有些尷尬,弓捷遠隨口說道,「庭中有鳥,養的還是野的?平時怎麼沒看見呢?」
穀梁初聞言掃了門外一眼,「什麼?」
「我在寢殿聽見了叫。」弓捷遠繼續說道,「不在這裡便在後院,肯定不是別人家。」
穀梁初仍舊吃飯,「要麼是聽錯了,要麼就是老鴰。」
「可真是個紈絝子弟!」弓捷遠嘲諷他說,「就只認得老鴰。我聽著倒像鸛子,所以奇怪——皇宮附近人多草少,也未修得水澤,怎麼會有鸛子?若是林雀斑鳩我也不來問你。」
穀梁初仍舊面無表情,「想是聽錯了吧?」
弓捷遠不悅地哼,「我能聽錯的事還不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