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流這才接話說道,「王爺和司尉真要散心,於流還有更好的推薦。」
穀梁初不讓弓捷遠開口,仍淡笑道,「於樓主調教得妙人兒,這幾位已不是庸脂俗粉,竟然還有好的。不過珍饈莫要一次吃盡,留著司尉的念想,回頭好有勁頭兒再來。」
弓捷遠聽了毫不示弱,「是哦!我來王爺必來,王爺不來我卻不好來的,樓主認真留著,省得貴人喜新厭舊,覺得沒意思了。」
於流聽不懂這兩人的互相譏諷,只當都在擠兌自己,沉吟一下,「那……小的就不打擾王爺和司尉的雅興?」
穀梁初如何會放他走?做出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樣子,「樓主既然來了,本王倒還記起點兒事,樓主不忙就請坐下說話。」
於流立刻就道,「王爺來了小人還敢說忙?有何示下儘管吩咐,小人恭聽。」
「嗯。」穀梁初也不打算多繞彎子,「前次尚川大人因與樓主有些帳目糾葛鬧了場不愉快,孤的司尉出頭拆了,本來當官的丟了點兒顏面做買賣的也吃點兒財虧,兩下里讓讓不算什麼事情,奈何動靜大了一些,驚動了宮中皇上。他老人家得知竟有官員敢違規制遊逛花樓,龍顏震怒,嚴命孤王徹查。孤這一訪啊,可了不得,能在宮裡列班的也得有十數人,那些進不了御殿御庭的就更不用說了,實是上行下效聳人聽聞。」
於流聽出不好,心說這位王爺哪裡是來吃酒聽曲兒的?實是來問罪的,連忙賠笑說道,「王爺容稟,雲樓開門納客,不過賺口飯吃。營生也是朝廷不禁的營生,該交的錢該納的稅分文都不敢差,至於王爺說的大人們,第一他們來時不似王爺這般直報身份,咱們也不敢亂猜,只當是有錢主顧敬著罷了,便是有一兩個泄露出來一些,雲樓又敢開罪?總是天子腳下,自有朝廷法度約束。」
「於樓主說得好。」穀梁初點一點頭,「責任確在父皇政松,只想新朝初立適宜寬和溫厚,未防著這些不聽話的傢伙蹬鼻子上臉。」
於樓趕緊跪下,「王爺恕罪,小民萬萬不敢妄議天子。」
「你不需怕!」穀梁初也不喚他起身,接著說道,「雲樓不是年來才開的買賣,如孤或者寧王這般成了年的王爵皇戚,也不在朝廷控令之內。雲樓指望達貴賺錢是常情,本王是在與你閒聊,並非來封樓的。」
於流叩謝地道,「多謝王爺體恤。」
「孤略盤了一盤,」穀梁初半點兒都不體恤,「雲樓只在皇上遷都回來這幾個月,賺朝廷官員的錢也有萬把銀子了,雖說是有買有賣兩廂情願的事兒,不該怪到一家頭上,可他們的俸祿全堆出來也不夠這個數目,你說這個事情該不該查?」
於流不吭聲了。
該查也得能查得了,雲樓敢在這兒開自有敢在這兒的道理,至於官員們花的錢從哪裡來,他卻不管。
「樓主應該知道北疆連年有戰,加上遷都耗費,因此國庫甚空,這些混帳不知朝廷艱辛還在耽於玩樂,實在可惡。」穀梁初說,「不過這也不是雲樓之罪,本王所以要與樓主說這個,是明知道你們有錢,所以想來打個商量,借幾萬兩銀子用用,待得秋天稅收上來再行奉還,樓主可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