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涼呢,」弓捷遠順口問道,「適宜種樹?」
梁健又答,「是從別處移過來的成樹,就是要趁著根須未展的時候挖,栽進土裡適應個十天半月天,正好趕上土溫水暖萬物復甦。」
弓捷遠聽完就丟了弓不管,往外面跑,「我也去種!」
「你種什麼?」穀梁初喚他,「那是司尉當做的事?」
「我種一顆在你門口,再下雪時可以和你坐在窗裡面看。」弓捷遠已經躥出去了。
穀梁初從後面望著他,又望望書房那扇對著庭院的窗。「哎……司尉!」梁健也喊。
穀梁初卻又攔住,「讓他去吧!」
「沒想在中庭里種啊!」梁健立刻就說,「都是往後院搬的。」
「也不是沒地方,」穀梁初不與梁健視線相接,「種哪兒不行?」
種哪兒不行?
王府的地方多了,便可隨便栽種沒規劃了?
梁健嘴巴動動,啞了一會兒方道,「那我就去幫幫忙吧!司尉的背還不能累。」
穀梁初又垂下眼繼續看書,不再應梁健的話。
梁健從書房出來,眼看著弓捷遠比比劃劃的搶了一個工匠的鍬,又大剌剌地指揮兩個搬樹苗的往這邊走,便迎過去,要接弓捷遠手裡工具。
立刻就被嫌棄,弓捷遠擰了長眉,瞪起男子不常見的杏眼,呵斥梁健的話說得自然而然,「搗什麼亂?用得著你?」
梁健受了主子薰陶,如今就愛瞧這司尉誰也看不上的橫樣兒,聞言便涎著臉笑,「不是怕司尉累著嗎?」
「我紙糊的?」弓捷遠一點兒都不領情,嘴裡嘟嘟囔囔,「種花種樹最有講究,老輩人給我排算過的,說我是沙中土命,養什麼都愛活。你什麼命啊就來插手?可別禍害好梅花樹!」
「還有那種說法?」梁健不由訝道,「我可不知道沙啊土的,就知道自己是勞碌命。」
「哼!」弓捷遠一面仔細審視那棵樹苗一面鄙夷他,「五行都不懂,傻大個兒。」
「五行啊?」梁健安心討好他,「那是不懂。司尉既懂就多說說,嗯……先說說咱們王爺是什麼命啊?」
「他?」弓捷遠的語氣滿帶不屑,「天生是要翻雲覆雨的,龍騰虎躍的折騰命。」話一出口醒到詞易生歧,不由微微紅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