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遠聽得大為意外,不知該起還是不該起,一時怔了。
谷矯從旁攙他一把,「司尉起來吧!師父是這樣的。」
弓捷遠順著他的臂力起身,愣愣地看看他,又愣愣地看回柳猶楊。
柳猶楊背轉了身,慢慢地往回走,「功夫不是一日學的。過幾天我要去曦景的莊裡看伴飛,你不也要教那世子弓箭?到時再說。」
弓捷遠還沒大緩過來,谷矯又攙攙他的肘彎,將人帶出馬行。
弓捷遠一直都有些懵,直等谷矯問他說需不需再買什麼的時候,他才盯著谷矯的臉,「師父是答應教我了嗎?」
谷矯咧了咧嘴,「是。我和梁健都笨,王爺飛檐走壁卻不驚動人了,郭全更是日行千里無溝無壑的腿腳,師父還總是不滿意。司尉好好學著,補上他老人家這份遺憾。」
弓捷遠聽了擔憂起來,「我……」
「我怕是不能行。」等著穀梁初從宮裡回來,弓捷遠立刻說了柳猶楊的話,然後就道。
穀梁初略有一點兒意外,而後又無所謂,「所謂開卷有益,練武是一個道理,總沒壞處的事兒。師父肯教你就好好學著,行不行的以後再說。他老人家疏淡,不會因為失望怨怪你的。」
「那怎麼成?」弓捷遠很不樂意,「師父肯教,說明寄予厚望,我怎麼可以混事兒?」
穀梁初笑了,「你有這份心勁兒還有什麼不行的?捷遠,」他壓低一些聲音,「你好好想想,每次都說不行不行,最後不也都行了?」
弓捷遠現在知道這人不畏踢打,就是安心要看他氣惱,不上套了,走到一邊兒去發呆。
「非得親手做弓?」穀梁初換過輕便衣服又來問道,「東西都買齊了?」
弓捷遠點了點頭,「我雖做不出什麼神弓,親手制了入門之器送給世子,也不白他一場信賴。」
「孤看他可急壞了。」穀梁初說,「這弓得做多久?」
「都買的熟材,」弓捷遠說,「今晚就能做好。咱們能去莊子嗎?」
「這邊的事沒有盡頭,」穀梁初說,「師父既要教你,孤就陪你和瞻兒過去住著,有什麼事孤自回來,你們安生待著就是。」
弓捷遠急著要見柳猶楊,立刻點了點頭,「雖然不算很近,咱們還有好馬。伴飛需得多愛惜些,不系總是閒著也沒意思。你有事情便騎它回來,要快半個時辰。」
穀梁初笑裡帶了些說不清的含義,「孤的捷遠變大方了,如今連不系都肯割愛。還以為一提莊子你就心惱,要不高興了呢!」
弓捷遠知道他指什麼,微微蹙眉,「什麼割愛?就是借你騎騎。師父也去莊裡住著,你記得多尊重些,不要動不動胡鬧。還當王府王莊就只有你才最大?」
穀梁初從善如流,點頭說道,「捷遠如今是拜過師父的人了,有了倚仗。」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