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初瞪眼看他,半晌兒之後笑了,「就為了這個跑回來嗎?」
弓捷遠上前幾步,伸手抱住他的勁腰,「我們得在一塊兒,一塊兒吃一塊兒睡,不能分開。」
穀梁初似屏了息,須臾之後方才低嘆一聲,而後垂首吻住了人。
弓捷遠仰著頭任憑他吻,頭一次給了回應。
穀梁初的氣息猛地急促起來,突然之間不能吻人,他伸手將弓捷遠的腦袋按在自己胸膛上,讓他聽那狂跳的聲音,同時提了要求,「捷遠,我們回寢殿去。」
弓捷遠努力掙扎出他的大手,揚起臉兒看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伸出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穀梁初雙臂一夾,順勢將人託了起來,就那樣抱出了門,大步跨入寢殿。
庭內查探情形的谷矯和梁健都看見了,彼此對視一下。谷矯嘖了一聲,「忙慌慌的。」
梁健拍他一掌,「總之不會罵你。」
跑回來時天尚大亮,終於能好好說話的時候天已黑了。弓捷遠口渴得緊,穀梁初披了衣衫下去倒茶,捏了盅要送回來時聽見門口吵嚷,谷矯連說「側妃謹慎,」凝蕊則喝「我看誰敢阻攔」。
弓捷遠聞言心頭一緊,暗說這就來了,趕緊掩掩衣襟蓋上被子。
穀梁初瞧他一眼,仍舊過來遞了茶水,同時揚聲吩咐,「谷矯,讓她進來吧!」
凝蕊大步進來,只見殿內燈火昏暗,知道穀梁初已睡下了,便在拔步床外站定,顫聲喚了一句,「王爺。」
穀梁初聲音很沉,「公孫優的事情不是孤自己能管得的,但會盡力保他,你也不用過來相逼,該怎麼樣就會怎麼樣的。」
凝蕊聞言噗通跪在地上,哽咽地道,「王爺……凝蕊只這一個弟弟。」
穀梁初已疲倦了,就有些許煩躁,「孤說了會盡力,不為你也為容兒留個舅舅,還待怎地?」
「凝蕊求王爺傾力相救,小優他……必有苦衷,」凝蕊一下一下磕頭,「王爺若能留他性命,凝蕊不要這封號也罷,以後只給王爺做牛做馬。」
穀梁初伸手拍了一下床內案桌,呵斥她道,「胡說什麼?你是容兒之母,什麼做牛做馬?遇到事情就只狂亂,姐弟兩個當真一樣。孤說什麼就是什麼,盡力還是傾力自會斟酌,你再囉嗦孤就將你送他身邊去一併關著,成全你的手足情誼。此事已經驚動了皇上,他要御前親審,不若你們姐弟共同面聖?看看痛哭流涕磕頭下跪管不管用!」
凝蕊給嚇住了,腦門抵著地面不敢動彈。
穀梁初努力壓制著怒火,「他索孤的性命你毀孤的安寧,事情敗了殘局都得孤收,暫且給個安靜不成?怎麼孤都能容得下你們,你們就只容不下孤?穀梁初到底欠公孫家何債啊?凝蕊,當初孤是見色起意要你伺候的不成?」
凝蕊語塞,哽了半天才道,「妾身是慌了,知道了消息實在熬耐不住……心裡知道一切要靠王爺寬容,並不敢安心煩擾,只想求個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