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彬立在門內看他,直等人走遠了才收視線。
公孫優終於等來了三司會審。
刑部沒有首官,便由劉舉這個左侍郎牽頭,此人正而不硬,甚會揣度聖意。聽兒子劉躍與自己講了事情經過,又見皇上沒有連夜追審,倒同朔王爺商量過後才走程序,心內便知要保這個侍衛,於是不問公孫優因何事前隱瞞,上來就要他交代親事為何人所保,如何發現陪嫁和幫忙的人不對勁的等等。
公孫優不是死蠢的人,聽話聽音,知道自己活命有望,便按照弓捷遠的提示答道,「親事是原來的同僚馮守所保,說是多年的街坊,門戶雖然不高還算夠吃夠用,家裡兄弟不多,女子也很賢淑知禮。為此我還特意找了批八字的合了一合,說是沒有克誤之處才去提親,也不是自己去的,花錢找了媒婆同馮守一起去的。」
馮錦奉旨陪審,聞言便做思索之狀,「若沒記錯,日前春射時候當眾出告朔王府司尉的那個小旗便叫馮守吧?」
公孫優微微垂頭,「確是。後來他說為我不平,因此也沒多想。」
大理寺卿孫鳴聞言立刻冷笑一下,「千戶大人腦子還真簡單,他為你不平,卻去得罪你的姐夫?」
都察院如今也只有右都御史,名字叫得甚妙,姓左名升,這時也跟著冷笑,「這是把力氣都用去盯著朔王爺了。」
馮守被抓的時候還在當值,他能在錦衣衛做事,自然有些身手,當時就拔了腰刀抗拒。
湯強深知此案重大,此時哪能不現身呢?寒著臉走出來說,「你這事情遮掩不得,管怎麼都在錦衣衛待了一回,莫偏傷在自己兄弟手裡。」
馮守大聲叫屈,「指揮使大人為我做主,馮守無罪。」湯強自然不能為他做主,黑著面將他綁起來,交給三法司發落。
左升一向不喜錦衣衛的人作威作福,眼前逮住兩個,一個不能殺另外一個就不想縱,聽到馮守叫屈立刻斷喝,「是非黑白豈是你嚷嚷得了的?當著皇上也敢喊叫的傢伙,不給些厲害瞧瞧哪會老實?且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律法嚴明再捉其他的人來對質。」
即刻上了重刑。
馮守也是個狠的,雖然一直在箭矢司做事沾不著詔獄的邊兒,卻也沒少仗著那身官服欺壓旁人,很有些硬性兒,刑出了一身傷痕還只張著滿口是血的大嘴喊叫冤枉。
刑部派去索媒婆對質的人回來報說媒婆已經畏罪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