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遠奇怪地看他,「怎麼覺得侯爺有甚遺憾似的?你要什麼不成?誰還敢給侯爺吃癟嗎?」
馮錦先是眉頭一皺,而後又哈哈笑將起來,「司尉什麼腦子?也忒聰明了咩?」
穀梁初已耐不住,伸手扯他,「昨日還沒敘夠?做東道的怎麼只管單聊?丟下別的客人。」
馮錦的笑容斂不起來,「王兄莫要小氣,司尉以後會常來小弟的官署,我們說些什麼你也約束不住。」
穀梁初作勢蹙眉,「明日再帶個人跟著他。」
馮錦咕咕笑個不停。
許光雖陪著笑,看向弓捷遠的眼神卻變得深邃起來。
弓捷遠十分敏銳,立刻從那變化裡面察覺到了什麼,神情立刻冷淡了些,餘光注意匡勤的反應。
匡勤反客為主地與眾人斟酒,視線根本就沒對誰的臉。
劉躍還是笑盈盈地,「司尉有暇也去我那兒坐坐,躍雖職低,亦可奉杯清茶。」
弓捷遠點頭應了,「隔道的事兒,必有機會叨擾。」馮錦再度張羅起酒,有他在處從不冷寂,店家又陸續送進來四五壺好的。
弓捷遠悄悄拉住店伙,低聲要了碗冰,誰知穀梁初耳聽八方,當時雖未攔著,等得冰酪上來卻立即端到自己面前去了。
弓捷遠知道就是不准他吃的意思,暗嘖一下。
座上幾位都是人精兒,早把他倆個的私下官司看在眼裡,都作不見,照常說話喝酒。
弓捷遠覺得沒有意思,看看外面天色,估計鄭晴快尋過來,便借尿遁離席出去。
剛在門口站了一刻,身後便有腳步傳來,弓捷遠側首看看,卻是劉躍,因而笑道,「劉兄是想逃酒?」
劉躍滿臉是笑,「我還能喝一點兒,不做那事。專門出來看看司尉。」
弓捷遠聞言便嘆,「真好酒量,實在讓我羨慕。」
「這也不是本事,」劉躍立刻說道,「否則便把它來換換司尉的射靶功夫。」
二人齊笑起來。
「司尉等誰?」劉躍看出弓捷遠不時眺望。
「家裡會來送藥。」弓捷遠解釋地說,「這藥成分尋常,就是服用的時候掐得死了些,也是麻煩。」
劉躍聽了又道,「王爺對司尉實在夠恩顧的。」
弓捷遠聽他這麼說,很為方才脫口而出的「家」字羞愧,努力裝著無事,「也是小弟之幸。」
「躍雖不甚熟悉王爺,」劉躍緩緩言道,「卻算知道侯爺脾氣,司尉能得兩位貴人看中,定有緣故,絕不僅因家世門第。雖如此說,劉家素來敬仰弓將軍的英雄氣概,深信虎父必無犬子,憾未早識司尉,以後多多往來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