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勤還是不行。」弓捷遠說,「我對著他心裡就不舒坦,婕柔必然一樣。」
「不是挺喜歡許光嗎?」穀梁初仍問。
弓捷遠馬上冷哼,「他看不起我,這個親家做不成。」
「嗯?」穀梁初放下了筷子,「孤並沒瞧出來。」
「王爺坦蕩,能瞧什麼?」弓捷遠不高興道,「是我們這種跟了人的東西沒底氣,所以會溜眼色。他表面上平靜似水,心裡在鄙夷我,我覺得出。」
「不許這麼說自己。」穀梁初輕聲呵斥,「什麼叫做跟了人的東西?」
弓捷遠不願意跟他鬥嘴,「就是隨口一說。」
「隨口也不成。」穀梁初仍正經道,「捷遠不日就會比他有作為,孤卻看看誰鄙夷誰。」
弓捷遠也沒反駁,「反正不要他了。」
「孤原本也沒看得上他。」穀梁初又道,「這是想選劉躍了嗎?」
「還得查清他家的底子,」弓捷遠點頭,「既是寒戶出身,怎麼又開藥房?」
「這個不需擔心。」這餐煮了河鮮,穀梁初耐心拆些蚌肉,夾到弓捷遠的碟子裡,「孤瞧那個劉躍十分聰明,今日剛一開篇便即直捅出來,肯定不是為了套近乎,而是撇關係的。」
「難道他也知道商盟的事?」弓捷遠立即問道。
「周閣珍在朝已久,自以為能夠瞞天過海,殊不知這世上的事從來都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孤能知道他的底細,旁人自然也能知道,但到什麼程度,卻說不準。皇上如今不阻你在外城走動,不妨就好好摸摸他。」穀梁初說。
弓捷遠沉吟一會兒,「若不能是朋助,也不能要。」
「捷遠,」穀梁初搖了搖頭,「你只消弄清楚他們是正是佞家風如何為人如何便可。選親家不是選盟軍,只要能是婕柔的依靠,不與咱們為朋反更穩妥。」
弓捷遠聽了這話認真看他,「我很想反駁你,卻沒什麼講的。有這些話,婕柔算是遇到貴人。」
穀梁初不接這句讚揚,「孤王沒有興致做誰的貴人,她是你的妹子。」
弓捷遠耷下眼帘,「從前我覺得你從皮到骨都是混蛋,對誰都是利用,你倒樂意被這麼想。只是阿輔卻怎麼說?」
「孤也利用她!」穀梁初神色淡淡,「至少能讓皇后娘娘覺得朔親王願意同她好好相處。」
弓捷遠望著這個嘴巴很硬的人,想了一瞬突然笑了。
「高興什麼?」穀梁初自然問他。
「沒什麼!」弓捷遠作出正經樣子,「無毒不丈夫,我在誇你。」
穀梁初自然不相信他,吃過了飯,瞧著人收走碗碟,又把弓捷遠擠進書房的角落裡,「雖然有藥養著,孤也捨不得多折騰你。若是安心逗引,你便莫說實話。剛才到底在笑什麼?孤有哪裡可笑?啊?」
弓捷遠十分無奈,招架他道,「你竟不准笑的?現在就成皇上了嗎?只要人唯唯諾諾不許再有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