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初示意他別出聲,展開宣紙開始書寫人名。
弓捷遠不明所以,湊到跟前去看,只見穀梁初在宣紙的最上面寫了一個馮璧。
「這不是侯爺的二叔嗎?」弓捷遠問。
穀梁初一言不發,唰唰地往下寫。
弓捷遠見他眨眼之間就謄了一大串名字,有認識的,比如周閣珍范佑時樽,也有不認識的,等到停了筆後從頭到尾數了數,竟有十七位之多,不由震驚,「這些都是朝廷命官嗎?」
穀梁初面色陰沉得似暴雨將至,「八位京官,九位地方官員,這裡面還不包括兵馬司那種貪圖錢財收取賄賂其實不知道真正因為什麼緣故的。」
弓捷遠聽得心驚不已,沒有這麼久的蟄伏和暗訪,誰能想像得到?
「那些富商呢?你不寫嗎?」
穀梁初丟了筆,神情略有一點兒煩躁,「抓吧!抓了官,商還往哪裡跑?」
弓捷遠不知道這話對是不對,只瞧著他。
馮錦來得飛快,穀梁初也沒同他寒暄,直接把宣紙遞給他道,「奏稟父皇,即刻緝拿。」
馮錦利落點頭,捏著穀梁初遞給他的名單就走,行出王府方對身邊馮季說道,「傳信薊州,抄繳火藥庫。」
馮季應了一聲,如飛跑了。
公孫優站在馮錦身邊,有些茫然也有些憂心。
馮錦遙望著不遠處的宮城,嘆息了聲,「這股妖風,想按還按不住呢,非要使勁兒刮上一刮。」
公孫優解意地不吭聲。
馮錦自己上了馬,驅策起來,急入宮城。
此時早已過了上朝時間,馮錦臨時寫了張急變的奏摺塞給宮門處的守衛,功夫不大就有一位御前太監攜著幾名錦衣衛迎出來,手裡高高舉著塊御牌,大聲對馮錦說,「侯爺,湯指揮使未在宮中,皇上特命你持此御牌調遣羽林衛使用。」
馮錦抓了牌子就往東城外的羽林衛辦事房跑,詹誠正在值房裡面睡覺,看見御牌連忙爬將起來。
這工夫盧極也收到了信兒,飛速地由外城趕了回來。
馮錦命令詹誠兵分兩路,一路去拿范佑,一路去替兵馬司封鎖四路城門,同時又讓盧極帶人捉拿時樽,自己則親自去擒周閣珍。
周閣珍端然坐在正堂,聽得兵馬呼啦啦圍了府門,緩緩起身來看。
馮錦負手進來,咧開紅嫩嘴唇,對周閣珍笑了一笑,「大人何必出此下策?明知道是走不脫的。」
周閣珍竟也笑了,「侯爺連官服都不換換就來拿老臣嗎?也太急切了些。」
馮錦的俏眼猝然一立,「此刻不是寒暄的時候,先把尚大人交出來再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