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遠也餓久了,見了那魚有心想吃,等了半天沒等來人給他夾腹擇刺,醒過神來再看,魚已經被宋棲吃得只剩了骨頭,就又暗中苦笑,諷刺自己落了一身臭毛病。
午後老少二人又跑到腰刀廠去蹲著琢磨刃口彈性,直等兵匠們都歇了工方才騎馬回城。
路途疲憊,弓捷遠沒說什麼,宋棲先覺得折騰,「若不是總得上朝,我就乾脆住在兵器廠,還省得在城裡花錢租房子了。」
弓捷遠聽他堂堂的侍郎心裡只覺兵工之事重要,上朝都嫌麻煩,還要心疼租房子錢,不知夸好笑好,只能當沒聽見。
到家天已黑了,弓捷遠很是抱歉地對鄭晴說,「到底讓你又費力氣尋找一趟。」
鄭晴搖頭,「小主子行程清楚,沒費太大力氣。分內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弓捷遠折騰了一天,這時早已饑渴難耐,忙忙地要碗面吃。
弓石見他用得香甜非常高興,「我這也跟不住少爺的腳,眼睜睜看著你騎馬走了。」
弓捷遠用心嚼著湯里的青菜,覺得便是珍饈,「宋大人侍郎之職來去都是自己,我總帶人不好,你得習慣白等。」
「習慣習慣!」弓石趕忙就說,「在哪兒待著不是待著?侯爺還給我送了果子吃。」
弓捷遠吞著面瞧他。
弓石見他果然餓得不輕,忍不住笑,「侯爺說是路過,我瞧是特地去看少爺的,不想撲了個空。」
弓捷遠繼續往嘴裡挑面,「幾時的事?」
「午後。」弓石答道,「想是剛剛下朝。我聽說宗人府不需按日列班,侯爺卻不耽誤,實在勤勉。」
弓捷遠暗哼一下,心想他倒未必勤勉,怕是穀梁立不肯放他偷懶。
閒養久了,突然累了一天覺得非常疲乏,這晚睡得倒好,沒覺怎麼天就亮了。
弓捷遠生怕宋棲又到得早,匆忙洗漱,出來吃飯的時候皺著眉頭吩咐吳江,「吩咐人換些牙鹽,都放苦了。」
吳江趕緊應了,轉頭就發起愁,心說牙鹽大多都是苦的,可上哪兒去給你弄王府準備的那種好東西啊?
到了工部,宋棲要上朝去,就對弓捷遠說,「按例你雖不能面君,每個月也要去金鑾殿外站上幾日聽朝,我卻覺得浪費時間,能擋就會儘量替你擋著。房屋水利的事我不明白,你雖不管這個也在官署里找人講解講解,回頭也好想著提點我些。」
弓捷遠對這些事外行得緊,也不樂意熱心,無奈上司有命,只得勉強應付,心說朝官也不好做,許多雜亂事情,並沒辦法單挑自己喜歡。
中午時候宋棲沒有出來,倒是馮錦又來親自找人,看見弓捷遠後立刻就說,「侍郎又給皇上留著用膳,怕得工夫回來。反正歇晌,捷遠去我那裡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