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初放棄同他爭辯,張口咬住他的耳朵,低聲說道,「你就不能也用用孤?」
越發混了。
夜裡,穀梁立特意到坤寧宮看望馮皇后,親手為其端碗湯藥,看著她喝乾淨了方才說道,「朕念夫妻情誼,只怕嘉娘孤單,可你看這厚兒,明知母親病了也不知來跟前侍奉,養他可有什麼用處?」
馮皇后輕嘆一聲,「所謂福莫享全,臣妾能得皇上厚愛,於子嗣上淒涼一點兒也是命數。厚兒也長大了,還能指望他在跟前侍奉湯藥?既是心粗,硬來也是彆扭。總歸咱們當爹娘的需要盡心盡力,等得寧王妃的事情淡上一淡,重新給他尋門好親事,挑個富庶些的地方就藩去才是正經。」
穀梁立點了頭道,「你能捨得也不容易,說起親事,可有什麼好選擇嗎?」
馮皇后沉思地說,「皇上且容臣妾再想一想。」
等得穀梁立起身走了,賈德徽立刻便對馮皇后說,「娘娘這是要舍了王爺麼?」
「他不中用。」馮皇后長嘆一聲,「早走了早讓長史和地方官員看好,省得惹禍上身。」
「怎麼知道他以後就不中用呢?」賈德徽還是想要勸阻,「反正也要再議親事,將來如何且不好說。之前因為侯爺有孝所以按下沒提的弓家小姐,不若咱們娶進門來?王爺就多了倚仗,倒比從前的周家還要強些。」
馮皇后搖了搖頭,「恐怕會得罪朔王爺的。本宮這段時間琢磨著,他對那個質在城裡的弓挽似不尋常,只怕本宮這裡剛剛提出打算,他立刻就要想法子阻撓,若是那樣想不對立也不成了。」
「怎麼個不尋常法?」賈德徽不由問。
馮皇后看了看她,「你忘了昔日的何辭嗎?」
賈德徽大吃一驚,「娘娘可有實據?」
「怎麼會有?」馮皇后笑得苦澀,「那時何辭就住在咱們身邊,又有證據了嗎?男人伙著男人,近點兒遠點兒都很正常,咱們若猜就是妄自揣測,要招事端。不過感覺體會的事,本宮也只能和你說說罷了。」
「便是猜測,」賈德徽則道,「娘娘也可有意無意地提醒提醒皇上,這是大節有失,還怕皇上會不放在心裡?況且那弓家少爺畢竟是外臣,要是錦衣衛能查出什麼端倪,可就夠朔王好看的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馮皇后仍似淡薄不爭,「皇上若要知道自有辦法,卻不該從咱們這裡起頭。一來會遭他的忌憚,覺得本宮的心思不止後宮,二來難保朔王會不會覺察風聲何來,心生恨憎。本宮倒不畏懼小輩戕害,瞻兒卻在他的屋檐之下,總是投鼠忌器。厚兒指望不上了,只這瞻兒,才是咱們的長久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