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初忍不住笑,「你能再小氣些?將軍府有什麼茶?都是谷矯送過來的。」
「叫他也送水來!」弓捷遠只沒好氣,「還得自己過來燒開了伺候你喝,弓石弓秩就別說了,吳江和鄭晴如今也是我的人,你憑什麼使喚?」
穀梁初鬥不過他,起身走到書桌旁邊,去看案頭的畫,「今天要畫什麼?只弄不好,偏要遷怒本王。」
弓捷遠煩惱地指指桌上幾張畫得了的,「我心裡有點兒疑惑,想畫出來,讓人捎給李望儒看看,只沒那個筆力,手指不跟著心思走。你若不在這裡搗亂,說不定就能靜心畫出來了。」
穀梁初忽略他的無理指責,「真要做工匠嗎?」
「萬一將來邊軍可以自制武器了呢?到時候工匠就不夠用,我懂一些,也不至於被人糊弄。反正是有便利條件,琢磨琢磨總沒壞處。」弓捷遠一心想著回到遼東派上用場。
穀梁初瞧一瞧他,「孤來畫畫看,你在旁邊指點著就是了,有那麼難?」
弓捷遠不相信他,「我自己想自己畫都不成的,說說你就摹出來了?大師也沒這麼玄乎,快別耽誤工夫。」
穀梁初伸手去抓墨筆,「你反正惱著,權當靜靜。摹不出就算了,只管心疼孤用的一張紙了?」
弓捷遠偏要擋他去抓墨筆,「就是心疼……」
動作急了,不留神碰翻了邊上擺著的冰碗。
那碗裡有四五塊冰,泡了兩顆梅子一點兒梨片,因不夠甜,端來之後穀梁初特地在裡面調了一勺蜜,此刻驟然傾翻,悉數扣在弓捷遠的軟煙羅褻褲上。
「哎呀!」弓捷遠往起一跳,踢老鼠似地踢開那隻碗。
穀梁初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冰碗燙不到人,立刻就為弓捷遠的反應發笑,「碗是死物,只有人惹它,它還會來惹人麼?為何挨你一腳?」
弓捷遠無心與他談論這個,那碗冰水全都扣在右腿根上,淋淋漓漓濕了大半條腿,關鍵的地方也沒放過,涼滋滋地浸透到裡面,冰得人打個機靈。
穀梁初沒放過這個反應,笑容越發真切起來,戲弄地逗,「小捷遠受了苦頭。」
弓捷遠氣急敗壞地站在原地不動彈,腳掌被粘膠釘在了地上一樣,他瞪著眼,沖穀梁初發脾氣,「都是你!這怎麼辦?」
「多大事情?」穀梁初放下墨筆,想替他把褻褲給解下來,「喊人洗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