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彬停住了話。
穀梁立自己沉思了會兒,又對倪彬說道,「此事絕非初兒所為,說不準就是那個弓挽做的!朕從前走了眼,一直把他當成小病包子,其實身手極佳!」
倪彬臉色微變,仍舊不語。
「他不能殺……」穀梁立沉吟地道,「厚兒卻絕不是他的對手,你把……你讓寧王進宮來,朕要與他說話!」
穀梁初得了梁健的稟報,立刻起身回府,入城門時看見守衛森嚴,盤查也很認真,知道是刑部和京兆尹在做樣子,心裡極厭這種虛張聲勢。
梁健瞧他眉頭鎖得頗深,開口勸道,「王爺最好平平情緒再去見小主子,這段日子過得太好,屬下跟著舒坦,莫要為個混帳東西鬧氣!」
穀梁初垂了半天眼皮方道,「孤不與他鬧氣。」
谷矯趕緊就說,「這才對麼!咱們小世子就得白遭一場好折磨啦?我也想要這麼做呢!」
梁健趕緊阻止他道,「你糊塗了?莫亂主子的心!」
穀梁初的心終歸還是亂的,夜裡見著弓捷遠,一點兒也不遮掩,「怎麼就不聽話?不讓你管這事非要插手管呢?」
弓捷遠佯裝不懂,「我管什麼了?」
「若要殺他,何必等你出手?師父隨便派個人去就辦成了。萬一他的武功比你強著,或者差不太多,根本沒有辦法順利走脫,怎麼樣好?」穀梁初停不下嘴,「連郭全都瞞住,只身前去,你也太膽大了!」
「說什麼呢?」弓捷遠只要避重就輕,閃開穀梁初的逼問,走到一邊鋪紙寫字。
「捷遠!」穀梁初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好言商量,「你答應孤,莫再如此莽撞!他雖可惡,不過是人家的一隻棋子……」
弓捷遠反臂甩掉他的鉗制,不藏著了,「我不管他是誰的棋子,只要敢往我這邊躥,碰著了我的人——你,世子,我爹,婕柔,就砍了它!再不知疼,棋盤也砸爛了!咱們不妨比比誰更狠些!」
穀梁初定定看他一會兒,緩口氣道,「孤知你是太過心疼……」
「知道沒用!」弓捷遠使勁兒寒下面孔,「我憋得無法安生,吃睡都在煩悶,就是同歸於盡也顧不得。」
穀梁初見他一副豁出去的橫樣,伸手把人摟在懷裡,溫聲柔氣地勸,「實在難為你硬裝了這些日子,跟孤都不表露。但卻不能顧不得啊捷遠,你若傷了,孤怎麼辦?」
弓捷遠在他懷裡順了會兒氣,終於輕輕地笑,「你真是傻!我生來就是個炮仗,能炸出多大的響動不一定,卻是捂不住的。你只籠著,不怕手疼?」
「是炮捷遠也是精鋼精銅的強炮,」穀梁初仍舊哄著他說,「一炸出去地殼狂震那種,馮家混帳配得的嗎?聽孤的話,咱們好好擺放好好往起架著勢頭,將來施展抱負,不做這種亂燃火信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