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這些牽扯干係,真的能憑他們之間的感情化解掉嗎?
弓捷遠心裡明白,他是不可能勸動穀梁初放吳江和他妹妹去哪兒做個尋常民戶的,這輩子都得圈在莊子裡面,這輩子都是有罪之身。
第210章 借刀計屠掉閹仇
弓捷遠坐在官署裡面看著一個小吏謄寫帳目,那是他與宋棲費了兩日摘出來的,實在沒有心力再描工整,只好假手於人。
這段事務繁雜,簡直忙不過來,工部官吏都被宋棲差出去做事了,只有他們三個還在署內留著。尚書大人畢竟有了年歲,連熬了幾日疲色明顯,硬被弓捷遠逼到後面小室休息去了。
此時正要午未交接,縱然已經秋涼,也是人最憊懶之時。
弓捷遠接連數日沒得好歇,也有些倦,苶著眼睛瞅那小吏,思睡思到咽喉乾渴也捨不得整整精神倒杯茶喝。
正在神魂交戰之時,門外突然走進人來,「宋大人安在?」
弓捷遠精神一凜,登時就不困了,抬眼看向那人,正是呂值。
印綬監掌印威風不小,散著方步跨進門來,沒有瞧到宋棲,只見弓捷遠和一小吏在內,便連見禮的打算也收起來。
他這一段與寧王過從甚密,二人不忙別的,始終都在謀劃除掉弓捷遠,計劃雖未成熟周全,心裡已當這個仇家是個必死之人,明知道他深得朔王喜愛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冷颼颼地笑著,連個稱謂也沒有說,直接問道,「宋大人何處去了?」
弓捷遠憋住厭惡,面無表情地答,「宋大人連日勞累,方才歇歇。掌印公公有事可與我說,回頭稟與大人。」
呂值見他知道自己現任何職,越發有些得意,故意露些挖苦,「郎中身嬌體貴,不是尋常官員,怎麼捨得勞煩?我來自然是有公務,還是把宋大人請回來吧!」
弓捷遠只當沒有聽懂,「大人這兩日熬得甚晚,確實勞累,下官不敢去請。掌印公公若不著急,請坐下等。」
呂值聞言左右看看,但見官署無人,只有弓捷遠和他眼盯著的小吏,那吏亦在心無旁騖地奮筆疾書,應該不受自己指使,便真尋張凳子坐下。
弓捷遠不搭理他,立回那吏身旁,監督他謄東西。
呂值等了將近二刻工夫,仍舊不見宋棲回來,實在不耐煩了,站起身道,「我身上還有別的事情,不能只在這裡等著,還煩郎中將此復奏轉呈宋大人。這是倪公公親自貼黃,聖上御批,萬分重要,郎中謹慎些個。」
弓捷遠聽他這樣說話,這才跪下接了,而後眼看著呂值自己得了什麼叩拜似地洋洋而去,立在房中想了一想,喚住那正謄抄帳目的小吏說,「煩兄過去宗人府,請侯爺移步來此一趟,說我有點急事找他。」
小吏聞言暫時停筆,如飛出去,工夫不大便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