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
早已過去,只能晚了。
「如此決計不能調動薊州之兵。」匡鑄又說,「戰事難料,誰能保證韓總兵去了北疆不被牽制?一二月里回不來,南線若起異動,李功應該戍防還是剿內?屆時各線齊動,難免顧此失彼啊皇上。」
穀梁立還用他說這樣明白?凌厲腮線已繃緊了,「內患不清必要勾生外患。也罷了,既然這樣咱們還是老法子吧!朕去親領北軍,讓那不長眼睛的察合台看看穀梁立到底是不是草包!」
「皇上!」匡鑄立刻勸阻,「老臣以為此亦不是良策。京都新遷尚未足歲,最需王氣潤澤,察合台雖然賊膽包天,暫且未破城池化成大患,這時便把皇上推到馬背,顯得大祁無人。」
「老尚書怕顯無人?」穀梁立忍耐地哼,「卻講誰去合適?」
匡鑄聞言看看馮錦,不急回答。
馮錦冰雪聰明,見狀就道,「老大人這是等著我來說呢!他心裡的上佳之選自然便是朔王兄啊!」
穀梁立聞言既不意外也不欣喜,神色反更陰沉了些,「他驕悍了,暫時不堪大用!」
馮錦明白還是因為呂值的事。
父子之間起了嫌隙,當面較量了番,老龍小龍覺得瞞住了人,該知道的其實都知道了。
馮錦不好再說什麼,悄悄看看匡鑄。
匡鑄只裝糊塗,「王爺秉性,自然只有皇上最為了解,老臣不敢胡說,但他熟悉北疆山水確是真的,眼下情景,自是上上之選。」
穀梁立仍不展顏,使勁兒搓手指頭,「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尚書大人就再薦不出個別人來了?」
匡鑄聞言想了想說,「若論履歷經驗,如今確實缺將,然則非常之時該用非常之心,皇上,驅逐匈奴的衛青和霍去病當年也都是沒經驗的年輕兒郎,並不都靠老將軍們手把手地帶領出來,初戰即捷所向披靡,竟是上蒼賜予。」
「匡大人有話直說,」穀梁立不由就道,「何必繞圈子呢?」
匡鑄笑了一下,真直說了,「平定候的爵位乃是皇上親賜,尊貴就不說了,最妙的就是『平定』二字啊!」
馮錦不料他薦自己,十分詫異,瞠起一雙絕世美目,「老大人莫開玩笑。」
匡鑄搖頭,「老臣豈敢?」
穀梁立也自驚訝,而後卻又沉吟起來,「朕叫錦兒過來,一則想再問問南面情況,再者也是多找個參詳商議的體己人,自然全信任的。可他畢竟年少,除了南京巷戰毫無陣上經驗,雖說封狼居胥多賴天助,朕還是怕會有什麼閃失,那要公心私心一起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