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候近半年裡和朔王走得極近,同那弓挽關係也好,這些事情不光穀梁立知道,叫個京官出來都曉得的,可他臨去邊防都要薦薦這小東西,且要推到郎君麾下,除了說出口的理由,到底還有什麼目的?
若為私情私慾,把個弓挽弄到韓峻身邊去又能怎麼樣呢?
弓滌邊此時再有異志,膽敢調頭威逼燕京,遼東必破。
韓峻還能與其合兵一處,殺過來推倒自己的龍椅嗎?
不,不會的,他曾抱著瀕死時的何辭,發毒誓說此生力保北王,否則即刻灰飛煙滅。南京之戰足見其忠,不會再有二心。況且他亦不蠢,兩線強敵壓境,邊將聯手造反,等於是將中原國土拱手相讓,那是遭人掘墳挖墓的大惡,韓峻絕對不會自毀清名。
難道馮錦說的竟是實話,真的想為情郎排憂解難?
若果如此,放那弓挽出去也是好事,一則堵住那些暗自鄙薄自己扣人兒子的嘴,彰顯皇帝襟懷,表現識人善用,二來也能治治為了護他,竟跟自己頂牛對峙的朔王。膠東不近,倒要看看貪戀孌寵不敬皇父的東西怎麼難受!將來要繼大統的皇嗣,總是放不下個男人?哼……
他在心裡想了個夠,沒察覺到殿內已經徹底安靜。
這等情形不該冷場。
倪彬提醒似地動動身體。
穀梁立馬上回過了神,「哦,朕是太意外了。錦兒方才說的這些話,朕之前也沒想到過的。匡大人,此事你是怎麼看的?」
匡鑄已在等著他問,略整一下袍袖,好整以暇地道,「老臣覺得侯爺所言甚是。這小郎中風姿秀弱,卻是能幹性子。大祁若無憂患,留在京里做個郎中,既長見識又磨脾氣,自然很好,而有急用之時,卻該做個報效國家的少年將軍,山水之間去歷練的。他是弓家之子,竟是占了幾分天時,倘若匡勤有那資質,老臣也想送上孫子為主分擔。」
穀梁立悠悠點頭,「匡大人說的是,兒郎大了,確該為國所用。如此他便與錦兒一樣,原職暫虛,且歸兵部擬品定銜,拿著軍命著速赴任。」
弓捷遠接到上諭之時尚在官署,宋棲在旁聽了,猛然捉住宣旨太監的臂,「這是誰給薦的?」
管宣旨的知道什麼?太監被他捏得咧嘴,「懇請大人手輕一些。兵部文書隨後就到,有什麼問,還是詢詢掌管此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