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全聞言便即笑了,「我怎麼覺得是小主子要占上風呢?王爺原本就長書畫,況且要能能看清楚意思,不好畫太壞吧?」
「叫孟書來!」弓捷遠不由分說,「我也練練,能有多難的呢?」
郭全笑吟吟地出去。
弓石沒眼色,仍舊湊著那畫細看,且問弓捷遠說,「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他正指住畫裡一個細瓷白盞,孤零零地擺在窗內桌上,裡面似乎有茶湯的,茶麵之上飄著一瓣紅色的花。
弓捷遠垂眼瞅了半天,心裡已差不多清楚,口內敷衍地說,「他喝梅花茶呢!也是壞心眼兒,饞咱們!」
「哦!」弓石聞言點了點頭,「梅花有什麼稀奇的?少爺若饞,弓石就去內城裡面尋來。」
弓捷遠聞言卻又想起事來詢問,「師父去內城做什麽?」
弓石搖頭,「哪會對我說呢?少爺還是問問郭師兄吧!」
郭全正好領著孟書過來,聞言亦搖頭道,「也沒對我說起。等到夜裡回來,小主子自己問他吧!」
穀梁初捨不得用梅花泡茶,寧可教那些風落的蕊全部化在泥圃裡面,慢慢變成紅色的土。
只是總要揭開書房的窗,對著梅樹閒飲,根本不怕冷的。
他畫的那個細白盞是穀梁立發現兒子總是盯著他的器皿細看,隨手賞的。
上好的東西,穀梁初卻怕弓捷遠嫌棄是穀梁立用過的,放在雪水裡面煮了幾十遍方才泡了好茶養著。
從前他並沒有心情喜歡這些東西。
那是弓捷遠的愛好。
大概沒有幾個武將同他一樣的愛好。
有天開窗戶之時正巧就有落梅飄落進來,躺在盞里,紅白相襯好看極了,穀梁初便給畫在紙上,安心要送給捷遠看上一看。
倒似是個閒得滿心只有風月的人。
梁健早習慣了,也不勸他,只管直說正經事情,「北疆也來好消息了!說是察合台撤得極快,侯爺追著他們打頓好的,但是沒下死手,給留了臉。」
穀梁初聞言點了點頭,「不愧是平定候,大小利弊從來拎得清楚!這是給了和談餘地,如此說來也就快回來了。」
「會怎麼賞?」梁健順口地問。
穀梁初搖了搖頭,「沒的賞!至多嘉獎!已是一等侯了,難不成去趟北疆就當國公了嗎?四線總兵當真要造反了!」
梁健便即笑道,「是沒的賞!屬下隨口瞎問。」
穀梁初若有所思地說,「瞻兒近日如何?」
「谷矯細看著呢!」梁健回道,「他的性子雖然粗些,對上世子的事從來不含糊的。屬下只沒明白,非得留著那個……步承通給世子玩嗎?還給侯爺便是。」
「想逮小狼陪伴瞻兒還沒好選擇呢!」穀梁初似笑非笑地說,「孤的兒子豈能無聊地活?遇到現成機會還不撿著?這比什麼老師都好!侯爺也不稀罕一個便宜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