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猶楊卻又喚住了他,「曦景,我這輩子必無子女,你和全兒如同我的血脈,捷遠從前或差著些,自我為他及冠之後反而略勝一籌,這話你相信嗎?」
穀梁初聞言心中大痛,背著身子平復良久,最後才說,「師父,曦景愚鈍,卻非糊塗。捷遠有此一難全為大祁,徒兒與他都感師恩厚重,怎會無知遷怒?只是他若……」穀梁初略哽了哽,「他若真逃不過,曦景唯恐自己……無力孝順師父。果然那樣,您莫責怪……徒兒一腔雄心壯志,要管家國要管兒女,做了許多計劃……雖除捷遠之外仍有許多牽掛,不會隨意自輕,卻也太怕自己沒有能力熬過那等摧殘……」
「莫要說了!」柳猶楊有心讓這徒兒發泄發泄,哪知自己也受不住,阻止地道,「去歇著吧!」
穀梁初離開柳猶楊的屋子,走到弓捷遠的房前立了一刻,沒馬上進,反而吩咐梁健,「把那朱延叫過來吧!」
朱延總算見著這位督軍之王,強自掩住欣喜畏懼,認認真真地行軍禮。
穀梁初無暇細看他的樣子,直接問道,「韓總兵有什麼消息?」
「回稟王爺,」朱延答說,「大軍出發尚且未足半月,南面的路並非一馬平川,傳回來的消息還沒趕到可交鋒的地方。總兵大人只是叮囑末將用心輔佐王爺,務必辦事認真,不准任何差池。」
穀梁初聞言又再問道,「薊州還消停嗎?」
「城穩民順,」朱延答說,「只因登州這裡出了達官命案,薊州衙門跟著忙亂了些。」
穀梁初聽了這話告訴他說,「你叫他們莫亂,說有本王管呢!而後且將那個宋設好好押送過來,路途雖不遙遠也要防備誰劫囚車,萬般精心不准失誤!」
朱延認真點頭,「王爺放心,這事不止交給提刑按察司辦,末將也派兵丁看著。」
穀梁初這才點了點頭,「你且去忙,暇時便將軍糧兵器的帳冊送來與孤看看,落個心中有數。」
朱延應著去了。
梁健望著穀梁初腮頰見塌的臉,「王爺還有這些精力?」
「需有。」穀梁初輕輕一嘆,而後問他,「捷遠受傷的事必捂不住,具體情形可散播了?」
梁健搖頭,「郭全雖慌未亂,該做的事全都做了。」
穀梁初又吸口氣,「難為他了!後面你多幫他想著一些,自己也找空隙休息,誰也不是鐵打鋼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