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初見他滿臉是笑,面上雖有脂粉胭膏,底子卻是一張輕紅的臉,分明是那毒氣未淨的人,這才魂歸現實,不敢置信地問,「你這是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誆她麼!」弓捷遠兀自抱著他說,「男人近不了她跟前,我也是沒辦法。」
鄭晴已經提著一個女子走過來,穀梁初掃去目光,見其似被卸了下巴手腳,穴位也被點了,明白地問,「雨靈?」
鄭晴點頭,「賴得小主子妙計!」
穀梁初咬了咬牙。
妙計!
連夜回了登州,弓捷遠卻沒騎馬之權,硬被朔王押進朱延準備好的車子裡面。
不系伴飛樂得邊跑邊玩,出遊似的。
弓捷遠卻在車裡對著穀梁初的黑臉發愁,「真生氣了?」
穀梁初理都不想理他。
真是不把他這王爺當個人啊!
「我是知道人多引不出她。」弓捷遠好聲好氣地說,「可是膠遼一帶的陰明聯絡方式都在她的手上,九鬼小櫻反不管用,怎麼能夠不抓?這下好了,都能端掉,你高興點兒。」
穀梁初高不了興。
他們做成大事,自己卻把心都慌沒有了,這般可憐誰在意呢?
弓捷遠見他不轉晴,只好拼命撒嬌,「哎你看看我這裝扮可好玩不?」
穀梁初別開眼睛不看。
弓捷遠硬往他臉上湊,眼睛亮晶晶的,「丑麼?」
「丑!」幾乎要貼上了,穀梁初忍無可忍地推了一把。
弓捷遠咯咯笑了,「剛扮上時還挺好的,鄭晴說你會喜歡呢!只我差點兒就把自己噁心吐了。」
穀梁初見他當真高興,忍不住幽幽一嘆,「你就欺負孤吧!」
「沒欺負!」弓捷遠聞言好好攥住他的手說,「我是知道不會有大危險。你說他們總在咱的地方留那許多安排怎麼行呢?只有清掉才能睡安穩啊!」
「沒大危險?」穀梁初很是難過地說,「一個幾乎是棄子的舊明人都能炸出烏血之焚,你跟孤說沒大危險?捷遠,這段時間你是怎麼過來,孤又是怎麼過來,還沒全好就忘記了?真有事時殷殷勸孤,當真以為那些話能有用處嗎?你若有何不測孤可能活?」
弓捷遠見他雙目生紅聲音澀苦,也心疼了,忙抱住人,臉頰使勁兒蹭他胸口,「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正是因為他們個個都惡,所以更不能留。這次是我對不起你,回到登州一定好好贖罪。」
穀梁初不肯信他,「你是騙子!」
弓捷遠扯勁兒表白,「真贖罪,好好贖,你信我吧!」
「怎麼贖法?」穀梁初自然地問。
弓捷遠很靦腆地看了看他,隨之笑了。
穀梁初捨不得動這病患。
養伯交代過了也捨不得。
他只想把人狠狠關著,不給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