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遠別了二人又找到焦潤,兩人閒逛著出了軍營,慢慢走到海岸上去。
焦潤問他,「參將可是捨不得這裡麼?想回來時也容易的。」
「當兵的人,」弓捷遠說,「哪能安土重遷?登州雖然如我半個家鄉,別處有需要時不當一味留戀。不過我是要回京城,並非出征別處,想著一入燕京城門就沒了在這裡的爽快,多少還是難捨。」
焦潤聽了輕嘆,「咱們又哪裡捨得參將走啊!」
「三十親兵且得幫忙養著,」弓捷遠接著說道,「我的近衛也不會一下子帶走,弓秩不在,百戶想著勤加經管操練,總有還用他們英勇殺敵的時候。後面捷遠再調遣時,水性戰力皆不可落。」
焦潤痛快應道,「參將放心!焦潤必然不會怠惰輕慢。」
弓捷遠又順著海岸走了一段,而後才說,「我這人不喜歡殺俘,九鬼小櫻和雨靈等人武功已廢,沒大用了,何時再巡外海給她們一隻小船和些許吃食,放回家鄉去吧!那個什麼仙人實在罪大惡極,留著清醒腦袋必然還要害許多人,便是他們本族子弟也難倖免,不當留情,你找養伯討些僵身聾啞的藥給他吃了再丟回去。多行不義,當世報應,這也沒甚可姑息的。」
焦潤十分贊同,「屬下回去就辦!」
「宋設別留命了!」弓捷遠還沒講完,「總得給他苦命的養父母一個交代,也給不認恩德的傢伙們一個警示,更讓民眾知道知道,同樣都具外族血脈,李海來那般有人性的可得重用,而如宋設這般沒天良的必然沒有好下場的。」
焦潤懂了他的意思,「此事就交給十夫長做,好好示一示眾再砍!」
交代了一圈兒再沒什麼放不下的,弓捷遠信步走進穀梁瞻的院子,但見谷矯已在準備行李,穀梁瞻的臉色卻不好看,竟如哭過似的,不由訝異,「世子這是怎麼?捨不得登州還是捨不得我?」
「登州再好不是我該久留之地,父王已經說了弓挽也會一起回京,且相聚呢,並沒不舍。」穀梁瞻好好地答。
「那你這是怎麼了?」弓捷遠自然問,「多麼持重的人兒,幹嘛眼淚汪汪?想起來此丟了阿輔姊姊難過了嗎?回去之前必然到薊州的,還能見著。」
穀梁瞻不好明說自己因為多問了句弓挽可會一起回去就被步承通擺了臉色,只好含糊地應,「姊姊嫁得良人是好事情,瞻兒只留著她卻是耽誤。」
不日辭別登州兵營,良馬高車地趕到薊州,穀梁初和弓捷遠先和韓峻說了一陣話後才停下來歇晚休息。
阿輔果然跑來,神情一如嫁過來前天真歡快,人卻胖了,肚子已經稍稍隆起。
弓捷遠嚇一跳,回頭去看鄭晴。
鄭晴笑道,「小主子沒有猜錯。阿輔是有喜了。」
弓捷遠聞言立刻就逗人說,「阿輔姊姊不乖,這下我們可不帶你回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