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烈淵想,他怎麼還不鬆手我膝蓋麻了。
最後,竟是二人默契地同時變換姿勢,都鬆了一口氣。
氣氛越發尷尬了。
香酥雞丁里放了花椒,鮮香麻辣瀰漫在空氣中。
「你……其實不必喊我夫君。」姜烈淵憋紅了臉道,現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絕對是自己嚇著余粥了。
余粥微怔,垂下眼帘嗯了一聲。
月光透過門窗,灑在余粥素色的衣角上,仿佛給他打了層神聖的光暈。
姜烈淵望著這個俊美到宛如畫中的人兒,也是心中一團亂麻,心情複雜。
「我…」
「那個…」
兩人同時開口,視線慌亂相撞。
便是這驚鴻一瞥,讓余粥看清了姜烈淵的眸子其實很明亮,這哪裡像壞人?
他既然救了自己,又怎會傷害自己?
自己剛才真的是蠢爆了。
透過冷茶湯的反光,余粥瞥見自己這幅受氣小媳婦模樣,紅著眼眶可憐兮兮的,撲哧一聲被自己逗笑了。
姜烈淵見他笑,也莫名其妙跟著想笑。
兩人氣氛一會尷尬地不得了,一會兒又奇奇怪怪地對視傻笑,他們都覺得自己才是神經病。
這一笑打破了河面上的薄冰,氣氛緩和,余粥也第一次見姜烈淵臉上出現面癱之外的其他表情。
原來這個人也會上揚嘴角,彎著眉眼啊。
「你先說。」姜烈淵坐在他對面。
「我忘了我要說什麼。」余粥道。
「行,那我先說。」姜烈淵抿了抿嘴道:「我之前的工作都是跟死人打交道,這群死人很兇殘……你聽說過嗎?」
余粥點點頭道:「原來你是道士。」
不,是烤鴨穿書局公認的「喪屍粉碎機」。
姜烈淵撓撓頭道:「這麼說也可以。反正,我不太擅長跟活人打交道,我的意思你懂嗎?今天嚇著你了,對不起。」
「該對不起的人是我,」余粥掀起眼皮,素白的手指絞著衣角,眸似點漆:「你救了我兩次。」
「那個酒糟鼻應該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姜烈淵深吸一口道:「第二就是……」
他想說「我沒有嫌棄你但也對你沒有那個感情,不如咱們當拜把子兄弟吧。」
可是當他望見余粥那清瘦的身板與美得雌雄莫辨的臉,眼眶還泛紅,眸中似有水光。
姜烈淵忽然不忍心說這話了。
夫郎這個身份人盡可欺,余粥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自己說這話也太殘忍了。
不著急這幾天說這話。
姜烈淵張了張嘴,繼續道:「你如果不習慣叫我夫君的話,就不要勉強。」
余粥盯著他那帶著繭子的手指出神,倏然莞爾道:「阿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