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準備翻個白眼開口罵, 就聽余粥沉聲嚴肅道:「去下一個人家裡做生意,這就是你的計劃嗎?」
姜烈淵也走出房門,依在門口注視著他們。
「那個人乾淨嗎,有家室嗎, 是純粹想找你發泄還是喜歡你?你今晚可以待在他家, 明天他還會讓你睡床上嗎?」余粥一口氣問了這麼多, 眉梢都在跳動。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攥著少年的手仿佛鐵鉗,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染上了些許心痛:「為什麼,不好好愛自己?」
少年被余粥說愣了,眉毛抬得高高的,下一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腰都直不起:「哈哈哈……真有意思,你是在勸妓從良?」
姜烈淵眉毛皺了皺。
少年還是甩開他的手,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善良?幾句話的功夫就能勸我這樣的髒東西合攏腿,覺得很有成就感?」
余粥太陽穴跳動,解釋道:「烏村還有幾間沒人住的草屋子,靠近森林的地方可以開墾種地,我也可以借你種子種。想養活自己有很多種辦法,更何況你還年輕,有手有腳的……」
「你叫余粥是吧。」少年打斷他,狐狸似的眼睛冷冷一掃,語言惡毒道:「余老先生桃李天下,連我都認識他。不過,你爹知道你成了個低賤噁心的夫郎嗎?」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姜烈淵斥責道。
少年眼神輕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姜烈淵,故意掐著聲音甜膩道:「我當然沒資格說余哥哥低賤,畢竟我也是嫁男人的夫郎。不過看來余哥哥的命比我好,嫁的夫君還挺護著你。」
「所以像你這樣命好的人,就不要來假惺惺地插手我的人生。」少年悠悠道,露出個天真無邪的笑容:「我走我的獨木橋。」
說罷一旋身,披散著的發尾在空中打了個漂亮的弧度,揚長而去。
余粥終究還是沒勸住。
他在原地怔了好久,朝著小少年消失的方向。
姜烈淵沒勸他回來,而是脫下自己的外袍,搭在余粥肩膀上。
余粥苦澀一笑:「是我多管閒事了。」
「沒有,」姜烈淵道:「該說的話都說了。」
余粥搖搖頭,進屋而去。
*
屋頂漏了條縫隙,昨天下雨剛好打濕了稻草床。
今天沒來得及修房頂,稻草床也沒幹,二人還像昨天那樣擠在一張床上。
今天兩人都側躺,為了不尷尬,余粥臉對牆,姜烈淵臉對門,這樣地方就寬敞了很多。
夜深人靜,唯有秋蟲還扯著嗓子嚎叫。
余粥怎麼也睡不著,因為他曾經也差點有過那名少年的經歷。
只不過在靈魂和金錢面前,余粥選擇了高尚的靈魂。
余粥穿越到了低成本網劇的原著小說里,是本耽.美小說。
其實關於穿書,他在震驚之餘還頗為慶幸。
因為他如果不穿書,那麼演他夫君這個角色的人,正是要潛規則他的那位金主。
余粥從未談過戀愛,唯一青春期春心萌動的經歷,是對恐怖小說里某個吊炸天的喪屍獵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