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烈淵不讓他站著了,給他倒了杯熱茶讓人坐著去,自己來煮鹹鴨蛋肉粥。
他想起方才跟陸玉笙聊天——
事情來龍去脈陸玉笙大概聽懂了。
「嘶,」他倒吸口氣:「那姜烈淵一直要找許昭是怎麼回事?」
「陸兄,」余粥抬眼,聲音低了幾個度,頗為嚴肅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我們倆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找的許昭其實是我?」
「別急。」陸玉笙把玩著片葉子,念叨了幾聲:「許昭、余粥、許昭、余粥……有點像,但還是太牽強了。而且哪有人這麼傻,自己找的人連名字都不清楚。」
余粥心中苦笑,姜烈淵差點都把人性別弄錯了呢。
「我找個機會再試探試探他。」
陸玉笙放下酒碗,那雙桃花眼忽地一挑,慢悠悠說:「你難道不應該先是打探清楚,姜烈淵找人的目的是什麼嗎?」
余粥:「他跟我說過,他是道士許昭是一個客戶,所以……」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真好騙。」
陸玉笙笑嘻嘻道:「好吧,現在退一萬步來講,姜烈淵真的跟你是老鄉。第一,他怎麼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同背景的人,甚至連姓名都清楚;第二,他找到這人後要做什麼,是殺人滅口還是另有所圖?」
余粥沉不住氣了:「阿淵不是這種人,他一直說要送許昭回家。」
「那麼問題來了。」陸玉笙微笑:「他又說自己是道士,又說要送人回家,二者有何關係?你沒發現他前前後後撒了很多謊,自相矛盾嗎?」
一瞬間,余粥腦子冷靜了下來。
是啊,他所了解的姜烈淵又有多少呢?
楊嬸口中的村口神經病,動不動自.殺;
曾經酒樓的常駐客,為了看花魁;
對自己謊話漏洞百出,行為更是疑點重重。
「不是我陰謀論啊。」陸玉笙抱過三花,漫不經心道:「你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嗎?」
「我的建議是,姜烈淵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打探清楚,他找到許昭後要做什麼。」
*
鹹蛋黃口感沙沙的,舌頭一頂便化在嘴裡。
肉粥沒有另外加鹽巴,鹹鴨蛋已經足夠熬成一鍋濃濃的肉粥,豬肉條也相當嫩滑。
剩飯經過水的泡發更加頂飽,米粒里吸滿了湯汁的味道。
余粥心中有事兒,再加上喝的涼酒脹肚子,他吃飯時一直心不在焉。
姜烈淵以為他喝醉了,便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多少吃點,不然胃不舒服。」
「你不問我去哪喝酒,為何喝酒嗎?」余粥道。
「這是你的自由。」姜烈淵垂下眼帘,眉眼深邃:「但我的私心吧,希望你下次喝酒時能告訴我一聲,或者我陪你喝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