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失重感讓余粥下意識攥住了姜烈淵的肩膀,他羞憤道:「你做什麼?」
坐在桌上後二人的身高差縮小了,姜烈淵一臉無辜:「低頭久了,脖子疼。」
余粥:「……」
可能姜烈淵腦子的某處長得異於常人,在常人看來親密無比的動作,他對余粥做的都是那麼自然。
二人的距離又扯進不少,姜烈淵雙手撐著桌子,凸著青筋的手背就這樣錮著余粥的兩側,俯身凝視著他做誰先眨眼誰輸的遊戲。
余粥又不甘示弱,雙腿並得死死的,合起來的兩個膝蓋頂在姜烈淵身前,防止他再靠近一點。
「我說,」余粥聲線微顫:「我沒撒謊。」
他甚至能從姜烈淵黑白分明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樣子,被欺負得眼眶都發熱。
他現在腳下懸空坐在桌邊,還要防著姜烈淵,這個姿勢宛如做瑜伽的空中蹬車。
終於,姜大傻先眨眼,嘿嘿純良一笑,人畜無害。
「不欺負你了。」他伸手捏了捏余粥的耳垂「跟戴了珊瑚珠似的紅。」
余粥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也知道他在欺負自己啊!
「姜烈淵你給我等著!」
*
第二天剛醒余粥就後悔了,昨天自己不該這麼激動。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於是他硬著頭皮上午去找陸玉笙通風報信,下午吃過飯拉著姜烈淵出門。
姜烈淵路上還在猶豫:「今天如果不拾柴,過幾天下雨就沒有用的了。」
「無妨。」余粥拉著他的袖口生怕人跑了,滿臉黑線:「說帶你去見人,就一定讓你見到。」
姜烈淵看他決心這麼大,也便配合著去了。
地點定在可追樓旁邊的客棧中,走到半路姜烈淵忽然道:「稍等,我去買壺酒。」
余粥鬆開了手,挑眉道:「行啊,挺隆重的嘛。」
「這不是你千辛萬苦找來的許昭嘛,我肯定要重視。」姜烈淵聳了聳肩,轉身去對面的酒坊里挑選。
余粥心中有些緊張,不知道陸玉笙把事情安排好沒。
「喏,想什麼呢?」一個冰冰涼的東西貼在余粥臉上。
余粥見姜烈淵左手拎了一小壺酒,右手端著個葉子編織成的杯子,正貼在自己臉上。
「這是什麼?」余粥好奇地接過杯子,裡面的液體宛如琥珀色。
「薄荷紫蘇飲,老闆說今天剛做的,你嘗嘗。」姜烈淵微微一笑:「免得你又說我給許昭買酒,不給你買。」
「誰稀罕。」余粥哼了一聲,卻沒辜負姜烈淵的好意。
霜降已經過去,但這溫度一天比一天高,特別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
他抿了一口薄荷紫蘇飲,酸酸甜甜,還有薄荷的清涼。
在燥熱的天氣中,喝一口加了薄荷的飲料,仿佛吞了個不會融化的大冰塊兒,從嗓子一直舒服到胃裡。